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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頁

他手上盡是血,又黏又滑,竟有些握不住箭。蕭琅的箭法高超,那一箭射的太深,位置也偏上,不好用力。顧晏生撕開衣服下襬,纏在手心上,藉著摩擦力,狠狠朝外拔去,許久那箭才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他整個人虛脫一樣,倒在身後的歪樹上,臉色慘白慘白,不斷有血從傷口處流出。顧晏生擦了幾下,又倒了些藥粉,那血總算止住,不知是這裡的動靜太大,還是血腥味太濃,吸引了一個路過太監的注意。那太監小心翼翼,腳步輕緩,慢慢朝這邊挪來,剛要探頭去看,便被人一掌打暈。顧晏生動作大了,拉扯到傷口,疼的一抽,卻又顧不上,匆匆脫了衣服,擦了擦身上的血跡,與那個太監換了套衣服。那太監來時手裡提了燈籠,顧晏生拿在手裡照明趕路,沿著那個太監原來的路。繞了一圈,被人盤問了數次,但他們要追的是一個背後中箭的太監,而他完好無損,樣子對不上,也就沒為難他,稍稍問了他幾句便放他離開。顧晏生走到藏衣服的地方,脫下身上那套,換上自己的,又趁其他人都在忙,偷偷潛伏在過往人群中。蕭大將軍是很聰明,將時辰定在亥時,只給了他三個時辰考慮的時間,他用了兩個時辰,另外半個時辰下手,收拾殘局,還剩下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已經有很多人等不及出來檢視情況,干擾了精兵追查的速度,而且時辰越接近亥時,人就越多,越不好排查,沒奈何蕭琅只能下令,將人全都趕回自己的住所,等著他們上門來查。顧晏生也被趕回了太醫院,太醫院的人被院判和院使帶了出去,現在還沒回來,裡頭只有主動留下來值班的司徒駿文,似乎在跟別人說話。那人問他,“別人都走了,為什麼就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司徒駿文實話實說,“我在等一個人,院判叫我待會帶他一起去。”“誰面子這麼大?”“還能有誰,我們院判的徒弟葉生。”語氣甚是不服氣。“恕我直言,昌平王與刑部尚書設局,正在抓殺害八皇子的兇手,他這個時候出去,你就不懷疑嗎?”司徒駿文熬藥的動作一頓,隨後小聲道,“怎麼可能不懷疑,這人整天神神秘秘的,搞的跟個幽靈似的,要兇手還沒抓住,八成就是他。”“是嗎?”另一人挑眉,“若他是兇手,你在背後說他壞話,就不怕他殺了你?”那人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司徒駿文連忙反駁,“不會的,我們兩個說悄悄話,他怎麼……”不知何時起,地上映出一道人影,司徒駿文回頭,一眼瞧見面色慘白的顧晏生。啪!他手裡用來端藥的布巾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音。“那個……”“我餓了。”顧晏生語氣如常,“有東西吃嗎?”司徒駿文趕忙點頭,“有有有,你等著,我去拿。”他走到半途,與顧晏生擦肩而過時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司徒駿文寒毛倒豎,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明顯。“要清淡點的。”司徒駿文:“……”嚇死我了。“知道了。”他掙開顧晏生的手,匆匆跑開。顧晏生也沒管,徑自進屋,從旁邊的書架上拿了一本醫書,躺在值夜班的老爺椅上,慢條斯理的看。“聽說你中了一箭,快死了,看來傳言有誤,這不是好好的嗎?”何鈺手中拿著鐵鉗,挑了挑爐火。他在給皇后熬藥,也是以這個藉口過來的。角落裡無人回應,燈火陰暗,那裡安靜的有點不像話,彷彿躺在老爺椅上的不是一個活人,是個死人。顧晏生臉上蓋著書,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聽見,遲遲不見人說話。何鈺覺出不對勁,起身走過去檢視,習武之人耳目聰敏,他離的近了,顧晏生居然還沒有反應。不正常。除非顧晏生真的像傳聞中說的一樣,中了一箭,受了重傷快死了。何鈺驀地掀開蓋在顧晏生臉上的醫書,露出一張蒼白無力的臉。顧晏生雙眼緊閉,額間有冷汗冒出,呼吸細弱,幾不可聞。何鈺目光下移,上手拉開他的衣襟,果然見右肩上纏著紗布,有血緩緩滲出。“該死!”還好太醫院的衣服是明紅色的,與血的顏色幾乎無差,天又黑,看不清楚,否則他從外面回來,早就該被抓了去。何鈺摸了摸他的額頭,微微發燙,心跳也正常,呼吸是有的,還沒死。只是這傷不好處理,這麼大的口子,還有新血流出,不太妙。何鈺解開紗布,倒了些茶水,將匆忙處理的傷口清洗好,許是有些疼,顧晏生髮出細碎的嗯哼聲。像受不了的忍痛音,又有點像撒嬌,細聽還有一聲娘……何鈺冷笑。“我可沒你這種不孝兒!” 皮一下下外面火光若隱若現,追兵走來走去,顧晏生倒睡的舒坦,躺在老爺椅裡,面容安詳。何鈺看不得自己忙活,別人享受,狠狠一掐顧晏生的大腿,將人擰醒。顧晏生皺眉睜開雙眼。何鈺抱胸,“現在是你睡的時候嗎?”顧晏生眼皮沉重,眨了眨,撐不住又要睡去。何鈺又掐了一次,“你這衣服溼了,自己拿件新的換上。”顧晏生已經睡了過去。何鈺再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