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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有一天爬到一顆梨樹上,摘了幾個新鮮的白梨,結果下不來,吊在樹上很長時間。隨從被他甩了,一個人進來,院子又空蕩蕩的,叫了半晌竟一點反應也沒有。天慢慢變黑,何曉有些發怵,又想起一些民間故事,生生將自己嚇哭。黃昏時間小孩的哭聲分外明顯,幽長遠擴,蕩了幾圈才回來。“哭什麼?”一個稍顯清脆好聽的聲音陡然插·入。何曉低頭看去,底下站了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哥哥,雙手背在背後,仰頭看他。黑髮落在肩上,細眉鳳眼,宛如謫仙一般。何曉的哭聲奇蹟般止住,他抽泣著,語句斷斷續續,“我……下不來了。”那時候他還小,正是調皮的時候,何鈺也沒比他大多少,卻像個小大人似的,表情鎮定無比。“你跳下來。”他伸出雙手,“我接住你。”其實那梨樹不高,最多半個樓梯而已,但是陡峭,何曉又小,以他的視角看很高,所以不敢下。“真的嗎?”何曉面上一喜,小腳踏前一步,又退了回來。他怕,怕何鈺耍他。還沒進何府之前,何曉和他娘一直被養在外室,孤兒寡女每次上街都會被人嘲笑,說他是沒爹的孩子,母親是水性楊花的蕩·婦,他是蕩·婦生的孩子。孩童們不陪他玩,還會欺負他,惡意耍他,以戲弄他為樂。其實他長的粉琢玉雕,很是討喜,像女孩子似的,柔柔弱弱又膽小,無端讓人生起憐惜的心。可惜這樣的身份背景,硬生生拖累了他。“跳下來。”何鈺語氣重了幾分,常年錦衣玉食,發號施令的上位者氣勢壓下來,嚇的何曉腳下一滑,整個人摔了下去。他大叫一聲,掉進何鈺的懷裡,何鈺也才十歲,被他撞的整個人向後倒去,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你看,這不是沒事嗎?”何鈺被他壓在下面,從下往上看他,“我說了會接住你就一定會接住你。”他少年老成,又受了父親的特殊照顧,才十歲已經開始幫著父親處理政務,父親在朝廷上遇到問題,都會跟他提上兩句,讓他使用自己的辦法,解決問題。何鈺是女兒身,父親是知道的,但他在府上的地位依舊不低,為什麼?因為他自小聰慧,一點就通,是幾個兒女中最出色的,除了是女兒身之外,其他幾乎挑不出毛病,這樣的人怎能不讓人喜歡?丞相時常嘆息,為什麼何鈺不是男兒?若是男兒,他又何須再娶再生,有何鈺足以,這繼承人的身份,也非何鈺莫屬。可惜造化弄人。“我沒壓著你吧。”何曉趕忙從他身上爬起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何鈺搖搖頭,“沒事。”他站起來拍了拍衣上沾的泥土,不經意的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會在這裡?”何曉吃多了身份上的虧,看何鈺錦衣玉服,便抬高了身份,“我是這家的六少爺。”“六少爺?”何鈺先是一頓,後反應過來,“這家不是隻有一個少爺嗎?”他走過去,步步逼近,何曉駭於他的氣勢,足下不受控制便退了數步,直到撞到百年的梨樹上。“我就是這家的六少爺,不信你問家主。”何鈺呵呵冷笑,“父親確實好本事,我才隨母親回孃家半月有餘,他竟然給我弄了個這麼大的弟弟來。”他娘是正妻,身份尊貴,回孃家父親將家裡半數的丫鬟隨從一併撥給了他們。一來撐場面,二來顯出他對這個妻子的重視。這也是院內如此冷清的原因,人都被帶走了,丞相府用人不及。何曉這才驚覺,他竟然是父親與安氏所出,嫡長子何鈺,也是他的哥哥。“見過哥哥。”他連忙行禮。何鈺冷哼一聲,“我沒你這個弟弟。”他上下打量何曉,語氣越發的冷,“這裡是我的院子,你從哪來,打哪回去,以後切莫再讓我碰見,下次若再像這般胡來,搞不好我眼一花,當成下人打死了。”何曉心中一驚,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何鈺嗤笑,“沒用的東西。”按他當時的想法,何曉軟弱無能,對他一點威脅也無,所以從來不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變故來的太突然,他可能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個弟弟。何曉倒是記得他,也一直記得那天的事,雖然總有人說何鈺如何如何壞,仗勢欺人之類的,不過他並不以為然。如果真的那麼壞,又怎麼可能會幫他?其實何鈺本性不壞,他姥爺是太師,三公之首,皇上的老師,為人大公無私,剛正不阿,母親隨了他的性子,善良溫柔。有其母必有其子,何鈺受了他孃的教誨,自小不說多善良,至少不偏不倚,處在一個正邪之間的位置上。但是他爹是朝廷內有名的奸臣,偏偏他娘一門心思愛上他爹,姥爺沒有辦法,只能成全他倆。爹是奸臣,兒子又怎麼能好?好了豈不是與爹處處作對?何鈺索性壓下自己的善良,表面做一個徹頭徹腦的反派,活到完結的那種。私底下能不為難人便不為難人,與人為樂,自己才好過。“少爺,你怎麼還幫著那廝說話?”阿福不解,“忘了他平時怎麼欺負你了嗎?”何曉搖搖頭,“阿福,你不懂,我娘不擇手段嫁進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