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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是殺人滅口來的,所以絕對不敢聲張。”——“今日的事,你們就當不知道,馮總管是突發心肌而死,都明白了嗎?”明妃撐著虛弱的身子,滿面灰敗。那人看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又嫌她知道的太多,到了殺人滅口的時候了嗎?——“只要有明妃掩飾,你便脫離了嫌疑,宮裡的人勢利,再加上馮正風評不好,大家都會覺得死得其所,沒人會幫他報仇。你與這件事,也算徹底沒了瓜葛,以後旁人來問,便按照明妃的說法,知道嗎?”——紅煙心驚不已,所有的事態發展竟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步不差。他真的只有十二歲嗎? 趕巧了哈顧晏生幫過紅煙之後,又看了會兒書,瞧中午沒人,便一個人回了冷宮。他一日三餐都在家裡吃,冷宮是清涼,但是種了菜,還新鮮,自己洗也放心。太醫服拖沓,不方便做飯,他脫了那身過於明亮的衣服,換了身穿了許久有些破舊還打了補丁的長袍。這衣服用來幹活不錯。年齡長了,食量越來越大,想吃的東西也多了,小小一塊地不夠種。顧晏生挽起褲腿,赤著腳踩在地上,扛起鋤頭犁起了地。底下鋪了青磚,他將磚頭掀開,土鬆了鬆,種了些白菜,剩下一塊地方用來種梨。記得娘最喜歡吃梨,從前得寵的時候雪梨,白梨,挑著吃,後來到了冷宮,萬分想念的時候就發瘋,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弄來。“梨我是種下了,可惜你卻沒機會吃。”顧晏生填上最後一把土。“娘,你福澤真薄。”他將鋤頭放在牆角,又從井裡打了點水,陡然發現井裡又沒水了。那井不深,他們來的時候就停過,起初花銀子叫人往下挖,後來沒了銀子也沒了人,他便趁娘好的時候,拴根繩子跳下去自己挖。他娘在上面時好時壞,壞的時候就把他的繩子剪斷,還往井裡丟石頭,想砸死他,說他心思不純,總想弄死自己。顧晏生確實恨,他看他孃的眼神是兇,是狠,是傷,像狼一樣,又像蛇,潛伏在黑夜裡,等著給她致命一擊。所以她要弄死他,想盡一切法子。顧晏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好,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壞,每天都謹慎的盯著她。眼神不對便把自己鎖進屋裡,或者乾脆躲起來,若眼神對了,說明是好的,他才會放下戒心,慢慢接近。但他娘越來越聰明,到了後期像兩個人一樣,可以同時出現,一個要除掉他,少一個隱患,一個又護著他,不讓另一個傷害他。但是另一個實在太壞,她會裝成好的那個,等顧晏生接近了再傷害他。顧晏生怕死了,也恨死了,恨不得她死!他知道他娘得了病,裡面壞掉了。可他沒有辦法,救不了她,甚至聽都沒聽說過這種病,為什麼人會有兩幅面孔?壞的時候像不認識他一樣,處處都想要他的命,來保全自己。但是好的時候又會很耐心的抱著他,教他認字,和他下棋,把自己研究了一輩子的蠱毒之術交給他。還告訴他自己的弱點,若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殺了她。譁!顧晏生將自己打來的半盆水倒在腳上,澆了個透心涼。他搬了個小板凳晾了一會兒,幹了便穿上鞋子,洗洗手進屋做飯。煙囪裡很快冒起白煙,顧晏生自己吃的簡陋,飯很快做好,像往常一樣,一半自己吃,一半留給他娘。他吃飯也閒不住,捧了本書看,偶爾會突然冒出一兩句,與他娘交談,說著說著不知為何想起他娘送他的匕首。說是給他防身,沒事的時候還能用來削削土豆水果。剛剛好像用來切了蘿蔔沒洗?他匆匆進了廚房,看到那把匕首安然無恙躺在案板上才放鬆下來。用衣襬擦了擦,又嫌不乾淨,拿去水井邊磨了磨。這把匕首是苗疆的師傅做的,已經死了,只此一把,珍惜異常。儘管老是被他拿去切菜切果子,刀的表面依舊光滑細膩,沒有一個豁口,也不會生鏽。正午的陽光有點威力,直射下來竟覺得有些發燙。顧晏生磨刀的手一頓,他是習武之人,五感靈敏,明顯感覺遠處似乎有人在看他。是誰?他回頭看去,一眼瞧見一道倩影,站在牆根,差點被幹枯的稻草擋住,只隱隱約約露出小半個身形。紅煙紅著眼跑來,她速度太快,顧晏生只來得及站起來,便整個人被她撞到,險些摔跤。“我把他殺了。”她心裡害怕,乾脆緊緊抱住顧晏生。倆人差不多年紀,但顧晏生比她高了一點。“然後呢?”顧晏生拉開她的手。這是拒絕的意思,紅煙明白,眼神不由自主黯然下來,“都被你猜中了,但是我心裡好慌。”“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找來這裡說明什麼?說明紅煙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身份說不定也知道是他殺了八皇子。“我……”他眼神突然變了,從剛剛那種溫和變成了冰冷,像盯著獵物一樣。紅煙嚇了一跳,“馮正……馮正臨死前說的。”馮正倒在地上,知道自己中毒八成跟顧晏生有關,便將他從頭罵了個遍。說得可難聽,紅煙全程聽了進去。“馮正還說了什麼?”顧晏生擦了擦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