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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何鈺,臨門一腳就能進去,臨門一腳再出來,來去自如。那酒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太苦,對於顧晏生來說,卻是恰到好處,沒嚐出太多味道。他喝完臉上依舊,還是那個模樣,沒什麼表情,也不會過於冷漠。他是淡,對什麼都淡。天性涼薄。顧晏生將酒瓶放在桌子上。新的一輪又要開始,這回是周浩然轉,使了很大的力氣,險些將木劍打飛。那木劍在中間轉啊轉,許久才停下來,又是顧晏生。顧晏生默不作聲去拿酒,何鈺怕他喝醉了,忙按住道,“我喝吧。”那酒雖然苦,但是他能喝,前兩日是因為酒的後勁太大,其實沒怎麼醉。顧晏生就不一樣的,他從來沒在何鈺面前提過喝酒,也沒有喝過,何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喝,萬一不能喝,頃刻間便能醉的不省人事。他若是醉倒了,何鈺一個人對兩個,還要拖著他這個累贅,只怕要被打慘。他倆為什麼能跟周浩然與許修竹坐一起喝酒吃肉,因為力量懸殊。周浩然和許修竹兩個人聯手都打不過他倆,所以是坐下來喝酒,還是繼續打,都是他們這邊說的算。顧晏生一喝酒,便少了一個顧忌的物件,何鈺一個人幹不過他們,主動權便掌握在了他倆手裡。是喝酒還是鬧翻,都是周浩然與許修竹一句話,所以顧晏生不能喝醉。“沒事。”顧晏生揮開他的手,端來酒瓶又喝了一口。藥酒最烈,顧晏生習醫,應當是知道的,既然他要喝,那就是能喝的意思。何鈺放心了,誰料接下來就是中了魔似的,連連都是顧晏生。那地不太平,稍稍傾斜,顧晏生正好坐在下凹的地方,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劍老是指著他。何鈺換了個地方,果然不出所料,指向了別人,有他也有周浩然和許修竹,顧晏生喝的倒是少了。他安靜的坐著,一聲不吭,瞧著平靜又安詳。那酒只有一小壺,被幾人你一口,我一口喝的差不多,最後一口又是顧晏生的,顧晏生老實接了過來,順從喝下。酒是喝完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何鈺收拾了一下殘骸,“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該回去了,過了今天,以後你們該恨我還是恨我,該找我麻煩繼續找吧,我反正每天無聊。”周浩然奇怪的看他一眼,“旁人都想著少些麻煩,你這人怎麼不怕麻煩?”當然是因為閒啊,無聊啊,人只要一無聊就犯困,所以何鈺總是犯困。“說了你就能懂嗎?”何鈺趕他,“快走吧,還想賴著不走?”周浩然不動。“不走正好,留下來收拾東西。”周浩然麻溜的就帶著許修竹離開,都不帶猶豫的,果然懶是會傳染的,何鈺懶,周浩然也懶,誰都不想收拾東西。平時都是顧晏生主動收拾,今天他沒動,何鈺感覺出不對勁,特意趕走了倆人問他,“還行不行?”顧晏生十分自覺的伸出手,像孩子要抱抱似的,“不行了,你揹我吧。” 趁他喝酒就知道有問題,平時顧晏生不是這樣的。何鈺將吃剩的東西用油紙包起來,塞進口兜裡,然後擼起袖子去背顧晏生。許是他也有些醉,身上失力,竟有些背不動顧晏生,記得前幾次抱他還挺輕鬆的。何鈺蹲在下面,顧晏生上來的那一刻險些壓的站不起來。“這麼多年習武都白練了嗎?”顧晏生嗤笑,“連個人都背不動。”喝醉酒還能開啟毒舌模式?何鈺一使勁,猛地站了起來,“瞎說,小爺有的是力氣,方才不過是蹲著找找感覺罷了。”逞強不肯承認。顧晏生也沒強迫他承認,只是腦袋一低,倒在他肩上。看在他這麼乖的份上,沒有鬧也沒有耍酒瘋,原諒他吧。何鈺將人背到書苑附近,實在累的走不動,便將人放在角落,他也坐下,一起靠著吹吹風。春天的風還是有幾分威力的,尤其是這個點,白天大太陽曬的有些熱,一到晚上樹影綽綽,風颳的呼呼叫。何鈺將顧晏生擠在牆與牆的拐角處,這樣顧晏生就能自己坐著,即便倒也是倒在牆上,或者他肩上。顧晏生實在太重,何鈺揹著他翻不了牆,在他沒醒來之前都只能這麼依著,回不去的。許是折騰的太久,瞧月色幾近五更,五更便要進學,看來顧晏生今天要遲到了。何鈺很樂意看他的笑話,能陪他待在這裡已然大發慈悲。顧晏生喝醉酒後真的很安靜,不吵不鬧,安安靜靜躺在他懷裡,看在他這麼老實,睡的這麼香的份上何鈺都沒捨得推開他。何鈺歪頭去瞧,肩上的顧晏生閉著眼,睡的安詳。從他的角度只能瞧見顧晏生挺秀的鼻尖,和紅潤的唇,最明顯的大抵是睫毛。又長又黑,睜眼眨眼間像一把扇子,扇來扇去。說來奇怪,一個男人,這般長相,不怕以後被人笑話小白臉嗎?顧晏生臉長的嫩,但氣質不嫩,一看就是那種不好惹的型別,所以大家本能對他敬而遠之。在太醫院時便是,一說到鬼怪之類的事,立馬聯想到他頭上。他確實有些詭異,藏著太多秘密,解不開似的,一聽說是他,好些人都警告過何鈺,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跟在他一起。周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