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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遠樹見沒人應,又小聲說了句:“好冷。”“……”這裡連煤爐子都沒有,燒水都是土灶,不然就能把煤爐子拎進屋裡了。成歸皺著眉頭走過去,藉著微弱的光觀察謝遠樹,卻看不太清楚,只好低下頭去湊近了看。湊近了一看,發現謝遠樹確實是冷,臉凍得更白了,仔細聽,還能聽到牙在上下打哆嗦。他也沒幾件衣服,全拿出來蓋被子上面都是徒勞的。最後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成歸上了床,把謝遠樹冰涼的手和腳抱在懷裡焐著。謝遠樹漸漸地不哆嗦了,又安靜下來,像再度睡著。成歸也安心下來,沉沉地入睡,直到睡著睡著發現不對勁,哪兒哪兒都不對勁,睜眼一看,謝遠樹的眼睛正湊在他的眼前,近得聚不了焦,嘴上溼漉漉的,被謝遠樹吃東西一樣在小口小口地舔。成歸的腦子裡轟的一聲,差點就想一巴掌扇過去,但下一秒就硬生生地遏制住了這股衝動,只是伸手推開謝遠樹,剛要說話,就被謝遠樹捂住了嘴。謝遠樹小小聲地問:“這房間隔音不好吧?”成歸一時間覺得胸膛裡的心跳得極快,幾乎懵了,幾乎是空白的,但也只是“幾乎”,他仍然還是能夠思考的,於是他聽進去了謝遠樹的話。這房子的隔音說不上差,但也確實不是很好,若太大聲,在這格外安靜的夜裡難免會引來別人的注意。他扯開謝遠樹的手,壓低了聲音,竭力壓抑著怒火:“不要再胡鬧。”“我十八了。”謝遠樹比他委屈,“我生日你也不回來,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你說我成年了就行的。”“……”成歸忍著脾氣,說,“我沒說過。”“那個時候,你說你是個成年人,所以你不跟我好,但我現在也是成年人了,那你就能跟我好了。”辯歪理,是永遠歪不過謝遠樹的。成歸也從來都不和人辯歪理。“起開。”成歸皺眉,“人是有底——”成歸話還沒說完,眼兀的睜大,這下子是徹底懵了,彷彿動一下,就要死人。成歸哪裡想得到,在他還拿那個不知算不算吻的吻當底線時,謝遠樹再一次把底線往下拉,把臉埋他脖頸間:“我一想到你就這樣。”簡直——荒謬,荒唐,荒誕。成歸這下子也顧不上收斂力氣了,使勁兒把謝遠樹扯開,迅速就要起身,剛翻身就被謝遠樹從身後抱著腰,死死地抱著,大有要被他這麼拖下地的架勢。“謝遠樹!”“你要不抱著我,我會凍死的。”那你凍死試試看!這句話始終沒能讓成歸說出口。他說不出來,死也說不出來。兩人僵持了一小會兒,冷風從窗縫吹進來,謝遠樹打了個哆嗦:“真的,好冷。”成歸認命地、無聲地嘆了聲氣:“躺回去,你不能再胡來。”謝遠樹猶豫了幾秒鐘,說:“好。”於是,兩人再度躺回被子裡面。沒過十秒鐘,謝遠樹迅速地爬回他身上,趕在成歸發火之前說:“床板好硬,硌人。”“……”所以你就來硌我?!成歸死也問不出這句話,渾身都是僵直的。他甚至都想不明白這兩年裡面謝遠樹都經歷了些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謝遠樹不是這樣的,是不是交了什麼壞朋友,還是說走了岔路?謝遠樹保證:“我不亂動。”這種情況下,都是男人,成歸是不相信謝遠樹這句話的。但謝遠樹還真是沒動了,就這麼一直硌著他,成歸都不知道要硌到什麼時候,又不敢打破這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局面,生怕踩進謝遠樹的陷阱裡。過了好一會兒,謝遠樹湊在他的耳朵邊小聲地問:“我就動一下行嗎?這樣好難受的。”“……”長久的沉默之後,聽著謝遠樹難受的聲音,成歸幾乎是絕望地回答,“一下。”事情當然沒有那麼簡單,接下來的兩天,謝遠樹無時無刻不在出新花樣,一時冷,一時發燒,一時又做噩夢,得寸進尺,並且最終成功了。甚至在很久之後,成歸都無法將事情的責任推給謝遠樹,他覺得自己的責任更大,年長十歲,應該懂得拒絕,也必須要懂得拒絕,明明已經拒絕了那麼多次,根本沒有理由將錯就錯,說什麼都不過是藉口罷了。成歸從來不給自己找藉口,他只從自己身上找責任。成歸認為,自己的責任就是當時昏了頭,渾渾噩噩的,在那昏天大雨的好幾晚的黑暗中,恬不知恥地拿著心軟當幌子,和謝遠樹錯了一次又一次。明明 醒來又是新的一天。成歸陪著蓓蓓吃了早飯,把她送去了學校,回小超市的路上繞去農貿市場買了幾把新鮮的菜,路上還遇到了剛晨練完結伴回來的幾位社群老人,問他今天小超市有沒有促銷活動。成歸想了想,說等下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