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是這樣的情況,接下來我具體深入說一下。成哥,事情是這樣的,謝遠樹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你的身世和他自己的身世,但這件事他瞞過了所有人,包括我在內,我一直都只以為他要幫他媽報仇,後來我查出來他可能不是謝總的兒子——我也沒有多想,還猶豫過好一陣子是不是要告訴他真相,結果我發現我白糾結了,他比我知道得早得多,也多得多。成哥,關於你的身世,我現在也只知道個大概,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話說得比較直,不跟你客氣委婉了。當年謝總跟你母親,可能只是意外,至少謝總這邊沒什麼感情,所以他一直沒認過你。但你畢竟也是他的 謝遠樹不像成歸那樣耐得住寂寞,至少在生活日常方面,他遁逃也要選擇一個熱鬧的發達的城市。這座沿海的城市外來人口很多,生活節奏也快,人群裡的彼此都互不相識,見過就忘,謝遠樹很滿意。更令他滿意的是,八卦週刊上面全程報道了成歸接管謝家的事情。很順利。成歸本來就很有氣勢,穿上龍袍比誰都更像真命天子。謝遠樹痴迷地親吻著雜誌上面放大整版的成歸的照片,過了好一會兒,急促的喘息聲才漸漸地平穩下來,從床頭櫃上扯紙擦了擦,起身去洗手,換了身衣服,出門去上班。他找了一份不算好的工作,在這個人均消費水平高的城市裡,每個月就夠餬口,租的房子也很小,但這沒什麼,成歸連超市的閣樓都住過,還坐過牢。謝遠樹不開心地搖了搖頭,試圖忘記這些。雖然效果並不明顯。他沒什麼別的願意多想,腦子裡只能想到成歸。並且由於想太多了,都出現了幻覺,彷彿成歸突然來到了眼前。成歸沉默地看著謝遠樹朝自己笑了笑,又收回了目光,繼續整理超市貨架。“小遠。”成歸不得不出聲叫他。謝遠樹火速地抬頭看回來,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成歸。成歸其實不是很想產生這樣的聯想,但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謝遠樹有點像唐青雨養的那隻小狗。每次唐青雨叫它的時候,它都是這麼豎起耳朵看向聲源處的。成歸為自己的想象皺了皺眉頭,說:“我們談談。”謝遠樹站在原地沒動,仍然愣愣地看著他,半晌過後才回過神來似的,用半生不熟的當地方言說:“你認錯人了。”“……”成歸沉聲說,“過來。”謝遠樹又猶豫了一小會兒,竭力平衡著自己朝成歸走過來。成歸的目光落在他勉強也仍然一瘸一拐的腿上,問:“還有多久下班?”謝遠樹猶豫一下,擔心成歸等得不耐煩了會走,就把剛上班半個小時硬生生回答成了:“十五分鐘。”“我坐在那邊等你。”成歸說。謝遠樹點點頭,看著成歸轉身過去,火速拖著破腿去找店長請假。店長不樂意:“你這說請假就請假?什麼事?等會兒吧,再一個小時,我至少找個人來替你啊,年輕人這麼沒責任感。”“我補你一天營業額。”謝遠樹急切地說。店長當他吹牛。有錢來打什麼工啊。謝遠樹掏出手機就給他轉賬。店長:“……”店長就很茫然:“你這麼大方來我店裡打工?”“這是我全部積蓄了。”謝遠樹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雖然他這次還真不是故意賣慘,是真想躲成歸來著,但眼看著成歸都找來了,不順杆子往上爬,那就不是他了。店長看著謝遠樹一瘸一拐地朝更衣室走,關心地多了一句嘴:“你腿怎麼又嚴重起來了?”謝遠樹頭也不回地說:“之前是你的錯覺吧,一直都這麼嚴重。”店長喃喃自語:“是嗎?”謝遠樹回更衣室換回了衣服,對著鏡子抓了半天頭髮,自我感覺良好,腳步都輕快了不少:“成哥,我下班了。”成歸的目光從螢幕上林展的“啊他那個時候是被謝大狗急跳牆給弄瘸了,但是命大啊沒死就很不錯了,不是我不跟你說,他不讓我說的”移開,朝謝遠樹點點頭,問:“你住哪裡?”謝遠樹:“我出門沒收拾房間,在附近找地方談吧。”或者酒店開房。謝遠樹心想。成歸重複了一遍:“你住哪裡?”謝遠樹只好帶他去自己在附近的租房,開啟門,狹小的空間裡倒也說不上亂,就是床頭的牆上貼滿了成歸的照片,大多都是從報紙或者雜誌上面剪下來的。成歸不驚不慌,掃過一眼,就沒再看。謝遠樹也沉默著,沉默著思索要如何開始表演。成歸打量完這個一眼就能看完的房間,回頭看謝遠樹:“腿怎麼樣?”“走路不方便,站久了疼,變天也疼。”謝遠樹誠懇地說。成歸:“……”謝遠樹打量著他的神色,補了一句:“真的,我還被人擠著摔過一次。”成歸:“……”謝遠樹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抱著成歸就不撒手。成歸:“……”成歸還以為謝遠樹得先哭一場再說,不料真是翅膀硬了,哭都不哭了。他無聲地嘆道氣,抬手摸了摸謝遠樹的腦袋。謝遠樹的背脊兀的一僵,抱得更緊了點,沒多久成歸就感覺到了自己脖子上全是溼熱的水汽,人還一抽一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