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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哪兒了?”肖折釉一邊往回走一邊問。“和府裡的幾位少爺一起學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摔了腿。前幾個月的事兒了,如今也快好了。”紅芍兒細細稟告。肖折釉點點頭,加快了步子。肖折釉讓綠果兒和絳葡兒先回去放行李,先去看漆漆。漆漆拄著拐,在門口晃晃悠悠。她猛一抬頭看見肖折釉往這邊走,臉上立刻浮現欣喜,可是下一刻她匆匆把臉上的笑收起來,怪聲怪氣地說:“呦,還捨得回來呦!”肖折釉“嗯”了一聲,笑著說:“再晚點回來可就看不見你拄著拐的樣子嘍。”漆漆瞪大了眼睛,“哼”了一聲,憤憤道:“肖折釉你學壞了!”“大概近墨者黑罷,畢竟做了你這麼多年的姐姐。”肖折釉一邊說,一邊就勢扶著漆漆進屋。進了屋剛坐下,漆漆就捂著自己的耳朵,說:“別跟我講什麼不應該學騎馬的屁道理,我不愛聽!”“那你學會了嗎?”漆漆表情有點不自然地說:“早晚能學會!”肖折釉笑著搖搖頭,說:“等你腿上的傷好了,姐教你。”漆漆睜大了眼睛看著肖折釉,大聲問:“就不能有一件事是我會的而你不會的?”“有啊。”肖折釉認真點頭,“我不會打架,也沒你嘴皮子厲害。”漆漆翻了個白眼。“嫂子給你做了些衣服,一會兒綠果兒收拾完東西就給你送來。”肖折釉說。漆漆又“切”了一聲,嘟囔:“你一定把挑好剩下不要的給我!”“是的。”肖折釉點頭。“你煩人!”漆漆急了。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可真不怎麼地。她懨懨趴在桌子上,似隨意地問:“嫂子過得咋樣?我讓你帶回去的金銀珠寶你沒自己貪了吧?”“貪了。”肖折釉又點頭。“你要死氣我啊!”漆漆生氣地直接把柺杖給摔了。肖折釉這才笑出來,細細跟漆漆講了些嫂子和兩個孩子的事情。漆漆假裝不在意地聽著,聽完了以後,她忽然說:“對了,那隻老狗丟了。”“什麼?”肖折釉愣了一下。“啃啃啊,丟了!兩個月前就不怎麼吃東西了,三天前忽然不見了。煙升讓府裡的家丁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肖折釉怔怔的,好像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知道她是誰的“人”不見了,她和前世的自己彷彿徹底失去了聯絡。剛從老太太屋裡回來的霍玄也從煙升口中得知啃啃不見了的訊息。霍玄立在原地許久未動。“將軍?”煙升紅著眼睛,“是奴婢沒有把啃啃看好,就差三天……”“無事。”霍玄轉身去了馬廄,牽了一匹馬,飛奔趕去盛令瀾的墳前。啃啃歪著小腦袋,安安靜靜地趴在盛令瀾墳前,兩隻烏鴉落在它的身上。 霍玄將啃啃葬在了盛令瀾的墳旁。霍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坐在墳前。他什麼也沒說, 就那樣靜坐著。霍玄每次來這裡的時候都能沉默地坐一天,甚至更久。有的時候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 可是當真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一切語言都是蒼白的。他這次回來的時候霍家老太太的身子已經大不好了, 時常一天一夜地睡著,吃的東西也少了。霍玄想到老太太硬撐著站在影壁前的樣子, 心裡就不大舒服。老太太瘦骨嶙峋的手抓著霍玄寬大的手掌,問:“不覆,我這老太婆還能看見你娶妻生子嗎?”霍玄竟有些羨慕紀秀君,還有一雙兒女繞膝。可是他和阿楠的女兒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永遠離開了。如今連她的啃啃也走了,去找她了。獨留他一無所有。霍玄閉了一下眼,再睜開的時候, 眼中已平靜下來。他抬手撫摸著盛令瀾的墓碑,將上面落下塵土一點一點擦去。兩日後, 陶陶從學院趕回來, 他小跑著去找肖折釉。“姐!”正在教漆漆編手鞠的肖折釉急忙站起來迎上去,她把陶陶拉到身前仔細看了又看,笑著說:“長高了,也更好看了!”肖家的男兒彷彿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肖文器、肖文陶,還有下一輩的肖我寄,五官輪廓都特別像。“姐姐也高了!”陶陶跑了一路,臉上紅撲撲的, 還有點喘,“前、前幾天不確定姐什、什麼時候回來,沒、沒能及時去迎接姐,姐……別怪罪!”他這一急,言語間又帶了點小時候的結巴來。“怎麼能怪你,你讀書為重。”肖折釉把他拉到身邊坐下,又吩咐絳葡兒端來茶水,遞給陶陶。本來安靜坐在一邊的漆漆忽然站起來,說:“姐,你起來!”“做什麼?”肖折釉雖然疑惑,卻仍舊站了起來。漆漆比量了一下自己和肖折釉的身高,立刻哭喪了臉,不高興地說:“明明你走的時候,我比你高了小半個頭的,這怎麼一年不見,你就和我一樣高了……”“姐還比你大一歲呢!”陶陶笑著打圓場。漆漆歪著頭問陶陶:“那我和姐誰好看?”陶陶喝了口茶,頗為無奈地說:“你們兩個是親姐妹,長得那麼像,如今連個頭都差不多。都好看!都好看!”漆漆“切”了一聲,說:“和事佬。”她重新坐下來,低著頭繼續編手裡的手鞠。“沒有!我說的是真話!”陶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