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定王還活著。原來沈不覆為之開路的人是定王。怪不得……肖折釉慢慢想起很多細節。她剛被沈不覆接來明定城的時候,師延煜幾次去霍家見沈不覆。當時她沒有多想,如今想來才明白他們早就是站在一起的人。肖折釉又想起沈不覆幾次明示暗示想要把她交給師延煜,那師延煜自是他極為信任之人。師延煜模糊不清的態度,那隱在民居中的宅院……因為師延煜年紀不大,又總是一副不參與朝中之事的紈絝形象,肖折釉從來沒有想過沈不覆會扶植他。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定王……王府裡的丫鬟進來稟告讓肖折釉收拾東西,肖折釉曉得事態緊急急忙讓綠果兒和絳葡兒動作快一些。肖折釉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如今既然事情已經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為何定元帝毫無反應?肖折釉帶著漆漆、陶陶還有一干下人趕去前院,師延煜沒有多話,直接讓他們上馬車,帶著他們離開。跟在後面的並不是只有王府裡的侍衛,還有整齊的軍隊。肖折釉目光一掃,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袁蘭五。一身戎裝的袁蘭五站在軍隊之中對肖折釉眨了一下眼睛。肖折釉恍然,這些兵馬是袁金龍的人。看來不是定元帝毫無反應,而是他無能為力了。“走吧。日後再細說。”師延煜道。肖折釉放下馬車車窗邊的垂簾。肖折釉跟著師延煜離開了明定城,又走了幾城,最後在蘭姚城駐紮下來。到了蘭姚城,肖折釉才知道原來定王和袁金龍剛要起兵攻打皇宮,卻得到訊息定元帝連夜遁走,已不知所蹤。定王略一思落,並未做那強佔皇宮的亂臣反賊,而是連連退後多座城池,放言此番領兵並非為了搶奪皇位,而是要定元帝對當年之事給予一個說法!肖折釉立在陌生的庭院中,心中卻是對沈不覆更濃的擔心。如今明定城大亂,肖折釉卻並不關心,這天下誰做皇帝與她無關。她更關心的是如今沈不覆受遼兵和袁頃悍兩方攻擊,實在是兇險萬分。不僅是形勢對沈不覆很不利,而且沈不覆根本存著不要命的想法。肖折釉嘆了口氣。“夫人,歸弦過來了!”綠果兒小跑過來。肖折釉轉過身,就看見一身黑衣的歸弦走進院中。歸弦行了一禮,道:“總算找到夫人了,將軍命屬下寸步不離地護在夫人身邊!” 肖折釉低著頭認真看著行軍圖, 愁眉不展。師延煜在一旁笑她:“怎麼?莫不是你也想上戰場打仗不成, 居然這麼關心這個。這段日子整日都在看這些。”肖折釉開口:“只是太閒了,所以……”“打住。”師延煜抬手打斷肖折釉的解釋, “假話還不如沉默。”肖折釉“嗯”了一聲,果真什麼都不再說, 低著頭繼續仔細看軍事圖。師延煜低下頭略湊近了些肖折釉,問:“其實你只是在關心沈不覆吧?本王帶你去找他怎麼樣?”肖折釉翻開另外一張軍事圖, 說:“不去。”師延煜“咦”了一聲,詫異地問:“你不是擔心他嗎?”“我若是想找個人送我過去找他,歸弦比王爺更合適。更何況,王爺不過又是玩笑罷了。”肖折釉嘆了口氣,“王爺,您自打一出生, 整個明定城裡就找不到幾個比您更尊貴的人。日後恐怕要更上一層。又何必一定要戲弄我這樣的有夫之婦?而且眼下正是緊要關頭,王爺陪在您父王身邊哪怕不是出謀劃策也更能盡一份力。”師延煜等肖折釉說完, 笑道:“你說了那麼多不就是嫌本王在這兒煩你?”肖折釉一滯, 認真地點了一下頭,說:“王爺果真聰慧過人。”師延煜黑了臉,起身往外走。“對了,你真不想見到沈不覆?”師延煜問。肖折釉抬起頭, 不解地望著他。“別急,要不了多久就能見到他了。”師延煜“嘖”了一聲,又嘟囔了一句什麼,一邊嘟囔一邊往外走。肖折釉沒聽清師延煜最後走的時候嘟囔的話是什麼, 她也不關心。她蹙著眉,想著師延煜說很快會見到沈不覆。師延煜這人說話半真半假,但是在大事上卻不瞎說。如今沈不覆遠在臺昌州,他們現在停在蘭姚城,兩地相隔千里。而且沈不覆眼下正與遼兵交戰,定王這邊都守在這裡等定元帝的訊息。兩方人短時間之內應該都不會離開才對。肖折釉眉心緊蹙,指尖兒輕輕划著地圖。定元帝!肖折釉一下子想明白了。沈不覆與定王的目標都是定元帝。如果定元帝現身,才能讓沈不覆和定王離開所在之地。肖折釉指尖兒依次點著地圖上的城市,猜測著定元帝現在可能藏身的地方。她心裡還有另外一件更憂心之事。定王如何暫且不說,如果沈不覆為了抓定元帝離開臺昌州,那臺昌州怎麼辦?遼兵攻進來怎麼辦?沈不覆他真的會為了取定元帝的人頭置一方百姓不顧嗎?肖折釉忽然不敢確定了。沈不覆居然能為了復仇做到如此,他真的還會在意黎民百姓的生死嗎?肖折釉長長嘆息了一聲,心中憂憂。又過了十來日,終於有了定元帝的訊息,他被近衛一路護送,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