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在一旁坐下來,望著陶陶眉眼含笑。陶陶是她一手帶大的,在肖折釉眼中陶陶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樣,如今陶陶也長大了。陶陶顯然高低了自己的動手能力,也低估了做木馬的難度。他原以為一會兒就能做好,卻沒有想好過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沒有完工的跡象。肖折釉心裡記掛著不棄,她站起來,說:“我先回去看看不棄醒了沒有。”漆漆和陶陶都在忙,隨口應了一聲,連頭都沒抬。肖折釉離開後院時,忽然有人扔了一塊小石子兒在她腳邊。肖折釉蹲下來,將那個被一方帕子包裹著的小石子兒撿起來。她將帕子開啟,只見雪白的帕子上是用鮮血寫的字。“事關沈不覆,但求一見。師沁月。”肖折釉愣住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朝著關押師沁月的木屋而去。肖折釉去那個地方顯然心裡有些牴觸的,她擔心再遇見陰冷的蛇。不過這裡畢竟不是明定城,師延煜又不能走哪兒把蛇帶到哪兒。師沁月被關押在這裡,雖然受了很多刑罰,但是遠離了蛇的恐懼。師沁月的住處門外有幾個官兵在把守。見肖折釉走過來,把守的人立刻說:“立刻離開這裡!王爺交代過任何人不得靠近!”“是我走錯路了,這就離開。”肖折釉深深看了一眼木屋,轉身離開。她知道自己進不去,並不能見到師沁月。同樣的,師沁月也不能出來。不過既然有人能將信帶給她,說明師沁月買通了某個守衛。她過來一趟,不過是做給師沁月看的。肖折釉所料不錯, 師延煜走進偏院, 遠遠地就看見漆漆正好從屋子裡出來。漆漆也看見了他。漆漆愣了一下, 轉身走進抄手遊廊裡,竟是換了個方向, 免得和師延煜迎面碰見。師延煜忽然來了興趣,大聲喊她:“肖折漆。”漆漆避無可避, 只能硬著頭皮迎上來,行了一禮, 說:“王爺,我姐在後院。”“你怎麼知道本王是來找你姐的?說不定是來找你的呢?”師延煜似笑非笑。“那王爺找我什麼事情?”漆漆抬眼看他,眼神和語氣都不算太友好。師延煜“哈”了一聲,又朝漆漆走了一步,低聲問她:“肖折漆,你中邪了?這還是當初那個總是坐在牆頭偷看本王的肖折漆嗎?”漆漆臉上白了一道, 她壓了壓情緒,儘量用一種沉穩的聲音說:“王爺, 我還有事。先告退了。”言罷, 也不等師延煜反應,轉身往回走。她原本是想去廚房的,如今也不去了,氣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在師延煜離開偏遠之前,她都不想再出來。望著漆漆走遠的背影,師延煜有點後悔那般逗她。他去了後院,看見肖折釉和陶陶坐在後院的八角亭裡, 陶陶似乎在寫什麼文章,肖折釉坐在旁邊看著他寫,偶爾說一句。師延煜立在後院的垂花門處,遙遙望著肖折釉。過了好一會兒,肖折釉不經意間目光掃過的時候,才發覺師延煜立在那裡。肖折釉愣了一下,急忙和陶陶一起起身行了一禮。師延煜這才走進後院,說:“聽說你打算離開通錄城了。”“一直留在這裡總是不方便的,之前是不棄還太小,如今他已經過了百日,我們也該告辭了。”肖折釉說。師延煜嘆了口氣,想挽留,又不知如何開口。他知道肖折釉是一個有些冷情的人,恐怕挽留不得。他沉吟了一會兒,問:“可打算好去哪裡?”“自然是回鄉,我們也還有家人在那邊。”師延煜點點頭,最後說:“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過了中秋再走吧。雖然從這裡到南青鎮沿路還算安全,可畢竟是災亂年代,走的時候我派一隊侍衛送你們吧。”“那就多謝王爺了。”聽師延煜這般說,肖折釉鬆了口氣。她原本還擔心師延煜會從中作梗,不准他們回鄉。師延煜眨了一下眼睛,笑:“肖折釉,你當真不肯留下來?”又來了……肖折釉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笑而不語。“哦,對了……師沁月找過你?”師延煜忽然問。果然府裡的事情並不能瞞過師延煜的眼睛,肖折釉早已猜到師延煜會知道,她不否認,但是也並沒有將實情全部說出:“是。她說她想活著,在求我出手相救。”“哦……”師延煜做恍然大悟狀,“那她為什麼找你?”肖折釉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大概是因為我長得面善吧。”師延煜便收起臉上嬉笑的表情,說:“肖折釉,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立誓讓這個女人一輩子痛不欲生。所以,別插手她的事情。”“我並非多管閒事之人。更何況也沒有能力救她,王爺多慮了。”“那就好!”師延煜又笑起來,變成往昔那個樣子。中秋節這一日,肖折釉本以為不會有她和漆漆、陶陶的事情,卻沒想到師延煜將他們也請去了席上。中秋宴上,有當地的官員及家眷,還有師延煜手下的一些將領。師延煜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還沒有到,眾人雖已入席,但是都在等著他。“姐,我聽說袁將軍今天下午趕來了。”陶陶走進肖折釉,低聲說。陶陶畢竟是男子,出入比肖折釉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