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當然重要。你是我的妻子。”肖折釉忽然就笑了,她笑的時候眼淚一併跟著又落下來。她想推開沈不覆,可是沈不覆禁錮得太緊,她推不開她,索性放棄,在他懷裡悶聲說:“我們已經和離了。”“沒有,”沈不覆搖頭,擁著肖折釉的力度更重,“沒有。”他似乎只會重複這一句話。“我們已經和離了!”肖折釉又大聲強調。“沒有。”沈不覆又搖頭。肖折釉忽然反應過來,沈不覆說的是他與盛令瀾沒有和離。“可是盛令瀾已經死了,我是肖折釉!”肖折釉感受得到緊緊抱著她的沈不覆身體顫了一下。“沒有,你回來了,不,你一直都在……”他聲中哽音更重。在最初的茫然疑惑之後,肖折釉慢慢冷靜下來,終於看懂了沈不覆的情緒。她在沈不覆的懷裡,仰起頭來望著他,問:“沈不覆,你這個樣子似乎在證明對盛令瀾的深情?還是我理解錯了?”沈不覆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沉聲道:“為她生為她死,為她打下太平江山,也為她攪得大盛國破無主。”肖折釉眼中的茫然一點點散去,逐漸變得澄澈。所以,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前世的她?所以當初在上嵐山上,她問他阿楠究竟是誰時,他沒有隨意搪塞她?很多東西在肖折釉腦中緩緩流過,如清溪一般。她也徹底冷靜了下來。“那麼,你愛過肖折釉嗎?”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冷靜異常。沈不覆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肖折釉也不追問,只用這雙澄澈的眼睛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回覆。好像是瞬息之間,這十年中與肖折釉的相處流水般晃過在沈不覆腦中。一時之間,沈不覆弄不清站在他面前問他這個問題的人是誰?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別的女人?這是這些年他問了自己很多次的問題。他當然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他的心裡永遠只有盛令瀾。“沒有。”沈不覆聽見自己的毫無生機的聲音。那聲音那麼陌生,好像不是他說出來的一樣。肖折釉的嘴角慢慢勾起來,勾了一層似濃似淡的嘲諷笑意,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意。她猛地推開迷茫的沈不覆,沈不覆高大的身軀向後退了兩步,茫然無措地望著肖折釉。“為她生為她死,為她打下太平江山,也為她攪得大盛國破無主……”肖折釉笑著重複沈不覆的話,只是她的笑意讓沈不覆心裡不安。“你很愛盛令瀾?”肖折釉緩步朝沈不覆走去。沈不覆動作僵硬地點頭。肖折釉在沈不覆面前停下里。她仰著頭,逼視著沈不覆的眼睛。明明她的身量在高大的沈不覆面前顯得那麼嬌小,然而這一刻好似她更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尊者意味。“那你告訴本宮,你愛盛令瀾的什麼?盛令瀾豔壓群芳的皮囊?還是盛令瀾公主的身份?嗯?”“本宮換了個皮囊,換了個身份,在你身邊十年!你既然能做到毫不動心……那麼你對本宮的感情又有幾分真?”明明是趾高氣昂的追問。可是肖折釉心裡卻開始發酸發疼。明明是心裡歡喜的人,卻在知曉他的深情時變成另外一種失望。“令瀾……”沈不覆去拉肖折釉的手。肖折釉向後退著避開,她緩緩搖頭,看向沈不覆:“盛令瀾活著的時候從未愛過你,肖折釉曾經喜歡過你,曾經。而無論是盛令瀾還是肖折釉,都鄙夷你的深情!”肖折釉的臉上掛著笑,那淡淡的笑像一把鋒利的刀在沈不覆的心口一下一下輕輕地劃。 沈不覆忽然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肖折釉的目光追隨著他, 看著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鞋子。肖折釉怔了一瞬,她微微提起裙子一角, 這才發現自己被沈不覆拉進屋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隻鞋子。沈不覆握著那隻繡花鞋, 走向肖折釉。他在肖折釉面前蹲下來,說:“抬腳。”肖折釉咬了一下嘴唇, 神色複雜地看著沈不覆。沈不覆沒有看她,而是低著頭蹲在她面前,手裡握著那隻繡花鞋。肖折釉猶豫了一會兒,才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隻手將裙子微微提高,露出腳踝, 然後抬起腳。沈不覆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將繡花鞋為她套上, 他的手指滑過鞋子邊兒裡側, 在腳後跟的地方,將鞋子給她提起。肖折釉輕輕掙脫了一下,將腳放在地上。那隻搭在沈不覆肩上的手也收了回來。沈不覆在肖折釉身前站起來,靜靜望著她。肖折釉別開眼, 聲音裡有些不太自然地說:“能不能不站在這裡了,血腥味太重了。”說完,她也不想等沈不覆的反應,提著裙子邁出門檻, 先一步往院子裡走去。沈不覆拿起角落裡的傘,幾大步追上去,在肖折釉剛跨出門檻的剎那,為她撐起了傘。肖折釉回頭看了沈不覆一眼,無聲收回目光。而院子裡,綠果兒和絳葡兒已經急得團團轉了。因為那些兵馬衝過來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肖折釉偏過頭,踮著腳尖從院牆望向外面,隱隱約約能夠看見黑壓壓的兵馬趕往這邊。她略埋怨地看了沈不覆一眼,責怪他當時不肯駕車逃開。如今再想逃開,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