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漆漆趴在肖折釉懷裡嚎啕大哭。她一邊大哭一邊扯著嗓子喊:“我錯了,我不應該自己瞎猜你,再也不說你不好了……我他媽的就應該早點告訴你。我要應付不過來了,懷個孩子好麻煩,整天心驚膽戰的……”肖折釉輕輕拍著漆漆,任由漆漆把這一陣子的委屈和害怕一股腦哭出來。漆漆哭了很久,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這幾個月被這個孩子折騰的煩惱。待到漆漆的哭聲稍稍弱了些,肖折釉問:“那你告訴姐,你懷了身孕的事情要不要告訴他?”難道被肖折釉猜到了?漆漆心中一驚,她不願意承認,可肖折釉偏偏又沒說出他的名字,竟是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他。漆漆咬了下嘴唇,在肖折釉懷裡堅定地搖頭。那不過是鏡花水月的一段歡情,他既無情她便休,從此山高水遠,兩不相糾。而這個孩子,既是她決定生下來,她便自己養這個孩子,與他無關。她才不做那等用孩子綁束男人的女人。“好,姐知道了……”肖折釉擦去漆漆眼角的淚。肖折釉明白漆漆既然選擇獨自生下這個孩子,將來的路恐不好走,就算是流言都能將她傷得遍體鱗傷。不過沒關係,既然是漆漆的選擇,那肖折釉就陪著她一起面對,護著她和她的孩子。過了一會兒,綠果兒將郎中請了過來。肖折釉急忙讓郎中給漆漆把了脈,細細詢問了漆漆的胎象。得知一切正常時,肖折釉鬆了口氣。郎中寫了兩副安胎的方子,肖折釉急忙讓丫鬟去抓藥煎藥。她一直留在漆漆這裡陪著她,直到看著漆漆喝了安胎藥開始犯困,肖折釉才讓她好好休息,出了屋。陶陶一直等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焦急地走。他心裡急得很,又不敢進屋去詢問。當他看見肖折釉從屋裡出來,陶陶急忙迎上去。“姐,二姐她怎麼樣了?”陶陶的聲音裡滿滿都是焦急和關切。“喝了安胎藥剛歇下。”陶陶變了臉色,“竟是真的?應、應該去在被定王抓到那個月發生的事情吧……”陶陶問的小心翼翼,夜色也掩不住他臉色的蒼白。對於漆漆被定王派來的人抓走的事情,陶陶心裡一直都很愧疚。這件事情在陶陶心裡凝成了一個嘎達,讓他完全無法原諒自己。“是。”肖折釉點頭。陶陶眼中流出幾許痛苦,他將心裡洶湧的悔意壓下去,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姐,二姐真的要留下這個孩子?我擔心她只是一時不忍心才決定生下來這個孩子,可是以後怎麼辦?以後她每次看見這個孩子會不會有不好的回憶?”肖折釉知道陶陶想岔了,她說:“陶陶,你不瞭解你二姐。若她不喜歡那個人,又怎麼可能為那個人生孩子。”她頓了一下,又輕飄飄補了一句:“這世上也沒幾個女人願意為不喜歡的人生兒育女……”“姐,你什麼意思?你知道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誰?”陶陶驚訝地問。肖折釉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明明是隻要略微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兒。漆漆心裡曾喜歡的人是誰?又是誰能在定王手下救下漆漆,再派精兵將她送過來?陶陶慢慢冷靜下來,心思飛轉,似想明白了許多。肖折釉看著他,說:“還有你,關心你二姐是好的。但是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別做事太不顧慮如詩的感受。”“我知道的,也是如詩讓我過來問的。她不方便出來,派人過來問了幾次二姐的情況。”肖折釉點點頭,“去吧。”陶陶轉身,剛邁出去一步,又回過頭來。他望了一眼漆漆的房間。他收回視線,對肖折釉鄭重地說:“姐,你幫我告訴二姐,這孩子我幫她養。”“好。”肖折釉重重點頭。看著陶陶走遠的背影,肖折釉發現不知不覺中陶陶竟長高了那麼多,如今也成了有擔當的挺拔模樣。肖折釉往自己的院子走,她剛出了漆漆的院子,迎面遇見沈不覆。沈不覆胳膊上搭了一件棉衣。肖折釉沉悶的心裡卻輕快了些,疾步朝他走去。“怎麼過來了?”她問。“天冷。”沈不覆將棉衣展開,披在肖折釉的身上。 肖折釉跟著沈不覆一起回房, 路上她將漆漆的事情三言兩語告訴沈不覆。肖折釉知道沈不覆必然不會在意漆漆的事情, 可是她總要告知他。“你看著辦。”沈不覆果然這般說。肖折釉默然。過了一會兒, 沈不覆說:“後日, 大軍要出城了。”肖折釉早就有心裡準備, 可是等沈不覆說出來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陣不捨和擔憂。她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想問他會不會有危險。可她明白軍事風雲突變,他恐怕自己也說不清。肖折釉不再問歸期,只叮囑:“平安回來。”“你也要保住自己。”沈不覆偏過頭,看向走在他身側的肖折釉。他並不願意離開她,好像總是忍不住擔心等他領兵回來時, 她會不見了。這種擔憂一直纏著他,纏了他很多年。即使是還未與肖折釉重逢的頭些年, 沈不覆每次出征回明定城時都難免觸景生情。“你會遇見師延煜嗎?”肖折釉忍不住問。“不會。定王行軍不畏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