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人吸一口。顧雲深撐在尤小米耳畔的手臂忽然一軟，整個人壓在尤小米身上。前功盡棄。“唔……”尤小米吃痛，霎時從睡夢中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眼中是尚未睡醒的迷茫。顧雲深忽然興奮地大聲說：“小米！你真的一夜之間變大了！”說著，他悄悄扯動被子，把兩人身體隔開，給尤小米遮好。“啊？”尤小米眯著眼睛，迷茫地望著顧雲深，呈現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顧雲深一本正經地坐起來：“你反應太遲鈍了。”尤小米眨眨眼，伸出雙手擺在自己的眼前，又拉住顧雲深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顧雲深的手旁邊，找個參照物。她眯著的眼睛逐漸瞪圓：“我、我、我……我！”“是的，你變回去了。除了……後背的翅膀。”尤小米抓著被子坐起來，輕輕抖了抖，壓在身後的翅膀輕輕撲閃了兩下，溫柔地垂下來，翅膀尖兒蹭了蹭她的肩膀。尤小米縮了下肩頭，背後的那雙透明翅膀慢慢蜷縮起來，打著卷兒貼在她的後背。她望著顧雲深，高興地說：“我可以把它們藏起來！只要穿上厚一點的衣服同學不會發現的！太好了，我可以回學校去了！”顧雲深閉了下眼睛，努力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去。緩了一瞬，他才平靜一些，儘量用平緩的語氣開口：“可是你最近的狀態實在是沒什麼規律，如果上課的時候突然變小了怎麼辦？”尤小米幾乎是在自己喊出那幾句話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妥了，聽顧雲深說出來，她心裡的沮喪就更濃了，她垂下頭，長長地“喔——”了一聲。顧雲深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不抖不軟了……他這才抬手，一本正經地摸了摸尤小米的頭，說：“還是按照昨天的計劃，我先給你請一個月的假。這一個月，先觀察一下情況。”“只能這樣了……”顧雲深從床邊站起來，說：“那我先出門了。”“嗯嗯，學長你忙你的，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耽誤你自己的事情！”顧雲深“嗯”了一聲，邁著大長腿往外走。他走到臥室門口，手剛搭在門把手的時候，身後的尤小米忽然尖叫了一聲，顧雲深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抖了一下。他鎮定地回頭，挑眉，問：“怎麼了？”尤小米雙手死死抓著被子，瞪圓了眼睛，結結巴巴：“我！你！昨天晚上！我們……”她的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緋紅。這孩子，反射弧可真長。·直到顧雲深到了學校仍然忘不了尤小米臉上的表情。“咳。”校長在一旁咳嗦了一聲。顧雲深回過神來，望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今天是新生慶典，顧雲深像往年一樣站在大禮堂的前面演講。然而他走神了，想起了尤小米的臉，想起了柔霜雪峰上逐漸綻開的紅梅。顧雲深瞥了一眼眼前的稿子，不記得講到哪裡了。他抬手壓了下西裝裡領帶的結釦，將搭在桌子上的手放下，站直身體，望著臺下黑壓壓的學弟學妹們，即興開講。反正每年講的東西都差不多。剛走進大學的小女生們在這個場合不敢喧譁，卻頻頻側首，和身側的女同學們用眼神八卦。“看，就是他！”“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好、好高哦！”“他剛剛好像看了我一眼qaq”“如果我告訴他我是他媽媽的忠實小迷妹兒，會不會給他留下好印象啊？”“我覺得……這個伎倆別人應該用過了。”“你看了《追求學長1001指南》沒？”“那是什麼鬼？”“學姐們總結出來的告白失敗1001條實戰經驗！”……在入校的 顧雲深演講的時候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他離開大禮堂去了教務處領尤小米的書。桌子上放著不同年級、班級的課程表。顧雲深瞥了一眼，找到尤小米的班級，拿出手機打算拍下來，這才看見尤小米的未接來電。顧雲深心裡咯噔一聲，立刻回撥了過去。許久之後尤小米才接電話，低低叫了聲“學長”，她聲音懶洋洋的，像是在睡午覺。知道她沒事，顧雲深鬆了口氣。“給我打電話了？”顧雲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勾起了幾分笑。他倚在桌子上，一手握著電話，一手隨意搭在厚厚的一摞書上，整個人柔和下來。尤小米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說：“嗯。那時候有人一直摁門鈴，摁了有半個多小時。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你有急事，就給你打電話了。後來那個人走了。”許是剛睡醒的緣故，她的語速很慢。顧雲深側著頭，細細聽著她說完。他抬頭望著對面雪白的牆壁，牆壁上浮現尤小米的樣子。他似乎能想象到尤小米耷拉著小腦瓜，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