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傷著了?魚童你快些去取傷藥來。”沈卻走過去,在殷奪面前站定,“殷二哥哥,咱們別在這裡說話了,去廳裡吧。你身上的傷也需要好好瞧一瞧。”“嗯。”殷奪悶聲應了一聲,忍著臉上的疼,站起身來。不經意間,他的目光掃過沈卻,整個人就僵在那裡。“你……你壞了身子?”殷奪睜大了眼睛,有點不信自己看見的。可是沈卻鼓著的腹部,明明已經有六七個月身子了吧?她……沈卻彎了彎眉眼,笑著說:“嗯,是呢。已經六個多月了。”沈卻是與戚珏和離以後懷的身子,自從身形逐漸顯露以後,她就沒出過沉蕭府,除了極親近的人,別人都不知曉她已經懷了身子。“六個多月。”殷奪皺著眉,重複了一遍。沈卻將殷奪領回客廳,又讓囡雪仔細著給他臉上和手臂上塗抹傷藥。那張銀網上的倒刺,在他的臉上和手背上劃了一道道細密的血口子。傷口不深,數量卻是不少。沈卻估計他身上也有傷,不過殷奪一直推脫不用傷藥。沈卻也沒堅持,也只能先給他臉上、手上,這些露在外面的地方先塗抹些傷藥了。“殷二哥哥,明兒個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馬上要成家的人了,做事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的。”沈卻看著殷奪臉上傷口的痕跡彎了嘴角。明明臉上火辣辣得疼,可是瞧著沈卻笑著的模樣,殷奪就覺得也沒那麼疼了。殷奪“嗯”了一聲,別開了眼。沈卻又說:“雲姐姐可是個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對她。”殷奪勉強笑了笑,說:“我當然會對她好的,我媳婦嘛。”“本來你和雲姐姐的大婚我是應該去的,可是你也瞧見了,我現在行多有些不大方便,實在是不能去了。你沒來之前,我還在想著怎麼解釋,正巧你來啦!”沈卻眼中笑意俞濃,她一直都覺得殷奪和她哥哥沈休是一種人,就是那種表面上瞧著囂張跋扈,其實格外護短,成家以後會很疼媳婦兒的那種人。之前沈雲不滿意這門婚事是不對的,沈卻覺得等到兩個人成婚以後,沈雲一定會慢慢發現殷奪的好來。沈卻一直都覺得殷奪和沈雲湊一塊,是頂好的婚事。“沒事,沒事,你好好養胎不用去,千萬別累著了。”殷奪說,“既然沈休不在這兒,那我先回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殷奪有些焦灼不安。其實他只是想悄悄看她一眼而已,可是看著沈卻大著肚子滿臉幸福的模樣,殷奪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臉上有一絲絲隱約的疼痛,在提醒他自己此時的狼狽。真的很可笑。“這麼急?”沈卻忽然笑開,“也是,明兒個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家裡一定許多事兒要做呢。”殷奪站起來,說:“那我就先走了。”“等等。”沈卻起身,吩咐囡雪去取凝露丸來。等到囡雪將凝露丸取了回來,沈卻又囑咐了殷奪好幾遍每隔一個時辰要塗一次。“明兒個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哪能滿臉傷口成婚呢?這凝露丸是我小的時候先生研製出來給我除疤用的。殷二哥哥你臉上的傷口很淺,仔細了塗抹,等明兒個差不多就消啦!”沈卻說道。“好。”殷奪握著手裡的小瓷瓶,目光有點複雜。“那我就先走了,”殷奪又深深看了沈卻一眼,“別送了,好好歇著。”殷奪轉身,大步跨出客廳。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沈卻了,他以為她過得不好才會深居淺出,沒有想到竟是因為要瞞著身孕的事兒。殷奪緊緊抿著唇。她過得挺好的就成,明日就是迎娶沈雲的日子了。殷奪每跨出一步,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一次:從明天起忘了她,好好對沈雲。沈卻回到屋裡的時候,戚珏已經醒了,他正佔據了沈卻先前斜倚著的美人榻,隨意翻著一本書。“先生,你醒啦?”沈卻走過去,坐在戚珏身側,然後踢了鞋子。戚珏看她光著的一對小腳丫子,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算了,這習慣她是改不了了。“剛剛殷二哥哥來過了,還被銀網給罩住了。”沈卻笑著將剛剛的事兒說給戚珏聽。戚珏聽完以後,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有些語氣莫名地說:“他倒是有心。”“什麼有心?”沈卻偏著頭,有些詫異地問。“沒事。”戚珏長臂一伸,將沈卻整個人環住,然後將手裡的書攤開給她瞧。“喜歡哪個樣式?”戚珏問。沈卻微微向後仰,靠在戚珏的胸口,瞧著攤在眼前的書。原來是一本玉石款式的書,攤開的這一頁,是些長命鎖、平安扣、喜樂果等小孩子用的樣式。“先生,這是給咱們的孩子做的嗎?”沈卻問。“嗯,”戚珏微微頷首,“很多年沒有親手打磨玉器了,最近事情比較少,想著給他們做一個戴著玩。”沈卻嘟了下嘴,說:“偏心!”戚珏用尖尖的下巴撞了一下沈卻的頭頂,笑道:“這還沒出生就吃醋了?我給你做的東西還少了?”不過戚珏還是將手中的書往前翻了翻,翻開一頁全是女子珠釵環佩的一頁,道:“來,你先選。”“姑娘!”囡雪站在門口,聲音焦急。沈卻微微坐直身子,說:“進來。”囡雪疾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