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看向一直靜靜立在一側的沈卻,驚訝地看見肆意的淚水劃過沈卻如瓷似雪的臉頰,她竟然不知道在那兒默默哭了多久。不知道為什麼薛皇后心裡忽然“咯噔”一聲,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眾人隨著薛皇后的目光一起望向始終沉默的沈卻,好像這才發現她在這兒一般。大家無一例外地發現沈卻靜靜站在那兒竟是不知道哭了多久,水汽在她眸子上氤氳輾轉,凝聚成淚,從眼眶緩緩滾落,一顆接著一顆。瞧著讓人說不出的心疼。“民女也有冤情要稟。”沈卻緩緩跪下,她努力睜大眼睛,似乎只有這樣才會不讓眼淚滾落下來。可越是忍淚的模樣越是讓人覺得憐惜。“哦?你有何冤屈?莫不是二殿下對太子的兩任妻子都心懷不軌?”戚王的目光掃過沈卻,又看向戚珏。沈卻忍了淚,說道:“當初太子妃要嫁給太子殿下之時,二殿下為了討好太子妃,又為了顯示自己的一手遮天的本事,許諾太子妃只要她肯暗中見面,就讓她坐上太子妃之位,絕不做側妃。於是,二殿下用沈家老小相挾,要挾民女主動退居側妃之位。民女心灰意冷,所以才會主動求太子殿下賜下休書。從此青燈古佛,為沈家祈福,為太子殿下祈福,為大戚祈福……”“你胡說!明明是本宮……”薛皇后猛地站起來,話一脫口就覺得有些失言,她還來不及挽救,沈卻已經將話接了過去。“皇后娘娘……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民女沒有想過供出您來呀……”沈卻縮著肩,驚懼地向後退縮著,眼中又有新淚凝聚。“你……”薛皇后指著沈卻,怒火中燒。她何曾吃過這種啞巴虧?那些落在沈卻身上的憐惜目光,讓戚珏嘴角的笑意逐漸發冷。他蹲下來,一手扶住沈卻,一手輕拍她的脊背,似無疑擋著那些大臣掃過來的目光。“好了,不哭了,不怕,不怕了……有人脅迫你,怎地不告訴我?”戚珏皺眉,焦灼而悔恨。像極了一個悔不當初的丈夫。銀儀被沈卻的哭技驚了一下,她原本以為自己哭的已經很催人淚下了,可是瞧著沈卻真正梨花帶雨的哭訴才曉得自己的基本功還很薄弱。她很快反應過來,急忙跪地說道:“父皇!前幾日二殿下以言語相侮,還要挾銀儀倘若不如期赴約,就……就殺了太子殿下,取而代之!”沈卻接著說:“太子妃品性剛烈絕不依從,沒想到激怒了二殿下,二殿下竟是使出捋人這種手段。二殿下又擔心此事被供出來,還派人強行將民女抓去,再次以沈家老小性命警告相挾。”滿朝譁然。兩個嬌弱的姑娘家,低低柔柔的聲音哭訴著二殿下的罪行,句句誅人。薛皇后渾身僵硬,她滑到在地顫聲求情:“陛下,這一些都不是真的,是有人陷害皇兒!”“陷害?”戚珏站起來,冷漠地說,“太后鳳鐲是假?那一封封汙言穢語的親筆書信是假?逼沈卻主動倒出正妃位子是假?劫持太子妃是假?還是說……”戚珏微頓,冷冷地說:“想要取而代之是假?”戚珏轉過身,嘲諷地看著滿身冷汗的戚玡,問道:“二皇兄,你究竟是的看中了我的女人,還是……看中了我的位子?”“來人!”戚王爆喝一聲,“將戚玡打入天牢!”他嚴厲而森寒的目光緊緊盯著的卻是戚珏。戚珏轉首,平靜地與他對視。戚珏甚至勾了勾唇角,道:“多謝父皇明察秋毫。”“陛下……”薛皇后慟哭,幾欲昏厥。戚王略微不耐,喊到:“來人!將皇后帶回去休息!”戚珏扶著沈卻和銀儀起身,帶著她們兩個臉上仍舊掛著淚痕的美人緩步踏出宮殿。偌大的宮殿裡,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宮門外的馬車早就候在了那兒。一上了馬車,銀儀擦掉臉上掛著的淚水,竟是低低笑出聲來。哪裡還有剛剛那種既委屈又決絕的神色。“怎麼樣,我們的演技還是不錯的吧?”銀儀挺了挺胸脯,一臉邀功。戚珏皺眉,輕斥道:“女兒家的,也不知道在意自己的名聲。”銀儀不贊同地撇了撇嘴,說道:“我是早晚要‘死’的人,然後做一個闖蕩江湖的女俠!名聲?那是什麼鬼東西?”戚珏有些無奈的瞪她一眼,他轉首更加無奈地看著沈卻,說道:“哭得像個淚人似的,也不知道別人會心疼。”銀儀也湊過去,新奇地說:“喂,你演技怎麼能這麼好啊?要不是你掐了我兩把我都哭不出來的,你是怎麼做到一直哭的?噯,你現在眼眶裡還含著淚呢!”沈卻莞爾,說:“自從被先生從沈家接出來以後已經許久不演戲了,還真是有點不適應了。”銀儀又往前湊了湊,她伸出手,想要去抹沈卻眼角的淚珠,可是她的手卻被戚珏推開。戚珏皺著眉,小心翼翼地給沈卻擦著殘留的淚痕,問道:“你演得很好,只是我更加關心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沈卻畢竟還在孕期,今日如此折騰,又是被戚玡“請”走,又是私自逃出,最後又在大殿之中哭成這樣。戚珏實在是又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