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向來不是個糊塗的人,辦事兒從來都有規矩、有章法。可是令雲安在意外的是這一次孫氏對孫明蘭的行為居然默許了。難道是因為她已經對嫂子寒了心?雲安在眉心緊蹙,她覺得她要好好和穆樞凌還有哥哥談一談。卻不想,還沒等雲安在找雲奉啟和穆樞凌呢,雲奉啟那邊就出了事兒。雲安在回雲家的 【憑什麼】雲奉啟的腿雖然不至於就此廢掉,可是怎麼著也要在床上躺個小半年了。大夫開了藥,內服、外用的,開了許多。整個旭照院都充盈著一股濃重的湯藥味兒。大夫臨走前交代過,若是再流血要及時換藥才成。穆樞凌輕輕掀開被子,檢視了一下雲奉啟膝上的傷。“別折騰了,去歇著吧。”穆樞凌有些驚訝地抬頭望著雲奉啟,說:“吵醒你了?”“沒睡著。”穆樞凌就著床邊兒坐下,問:“疼嗎?”雲奉啟沒回話,穆樞凌也覺得這問題問的有些不妥。膝蓋被馬踩碎了,又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疼呢?穆樞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以前雲奉啟一直是住在書房的,今天送回來的時候同時跟著幾位大夫,總不能讓外人瞧出笑話來,就回了寢屋。“我在這裡會吵了你嗎?”雲奉啟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不會,不會!”穆樞凌連連說。“嗯。”雲奉啟應了一聲就合了眼。穆樞凌便吹熄了屋子裡的燈。在架子床的外側躺下。“要是疼了,傷口裂開了,或者渴了要喝水就和我說。”穆樞凌小心翼翼地給雲奉啟拉了拉被子。雲奉啟夜裡需要服一副湯藥,穆樞凌又擔心他夜裡有什麼需求就沒有睡得踏實。第二天穆樞凌剛起來,還未來得及梳洗,先給雲奉啟準備的藥膳粥,又按照大夫的囑託給他換了藥。等到她剛想梳洗的時候,孫明蘭就過來了。穆樞凌微微皺了下眉,又很快恢復平常的樣子招待孫明蘭。雲奉啟恰巧抬頭,穆樞凌蹙眉的樣子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略詫異了一瞬。等到孫明蘭走了以後,雲奉啟把穆樞凌叫到了身邊:“明蘭想一直留在雲家。”穆樞怔了片刻,低聲應了一下。雲奉啟仔細瞧著她的神情,說:“你的意思呢?”“我的意思?”穆樞凌苦笑,“倘若我說不喜歡,那你可以不讓她留下嗎?”“可以。”穆樞凌驚訝地抬頭望著雲奉啟,一時迷糊。·孫明蘭是紅著眼睛離開雲家的。她向來喜歡高高束髮,走得那天將長髮放了下來,垂在臉側,遮了紅腫的眼睛。雲安在自然要親自去送她,瞧著她這個樣子也是有些心疼。除了心疼以外,她更多的是疑惑。孫明蘭在這裡小住的日子也不短了。無論是母親、哥哥還是嫂子都是預設的態度。怎麼就突然走了?而且還是紅著眼睛,明顯哭得很兇。據說,孫明蘭是照常去看望雲奉啟的時候被雲奉啟屏退了下人,與她說了幾句話。她便要回家了。“哎呀。”雲安在一走神,手中的繡花針就扎進了指腹,一滴血珠兒就沁了出來。她急忙將手移開,不想血珠兒落在喜被或者是銀線上。這床喜被,是她給雲安酒繡的,給她出嫁用的。原本雲安在給雲安酒準備的出嫁禮物早就做好了。可是這回她出嫁以後又能回來小住,想著閒著也是閒著,就又給雲安酒做一床被子。可是雲安酒的婚期將近,她一個人是忙不過來了,拉了雲安酒和雲安薇一起來做。連孫氏都一塊過來幫忙。若不是穆樞凌要照顧如今行動不便的雲奉啟,也是要被雲安在拉過來的。幾個人倒是一邊繡著戲鳳百子喜被,一邊說著話。“怎麼這麼不小心。”孫氏急忙用帕子給她擦了手指上的血跡,又為她仔細包好。“母親,”雲安在絲毫不在意手指上的傷口,她湊到孫氏面前,“女兒有事兒請教母親,還望母親不吝賜教!”“說吧,別跟我來這一套面子話。”孫氏笑著用指尖戳了戳雲安在的額頭。“母親神通廣大一定知道哥哥對錶姐說了什麼對不對?”一對黑亮的眸子在雲安在的眼眶裡打了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