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知道一定是她身邊的誰為了不惹人懷疑才這般掩飾的。可是這不得不讓方瑾枝的心更加揪緊了。這個箱子本來就是特製的,一共兩層密實相貼, 在邊邊角角的地方鏤著細小的如意紋。表面上瞧著是為了美觀,實則是為了透氣。因為兩層箱子的鏤紋是錯開的,而那些如意紋又極小,所以從外面並瞧不見裡頭的情景。如今厚實的裘毯搭在箱子上, 竟是將那些為了透氣的如意紋全部遮擋住了。方瑾枝如何不心急?她不曉得自己究竟為什麼會腹疼難忍,心裡萬分懼怕是湯圓或是軟酥糖出了問題。她昏倒了還有人及時給她找大夫,可是兩個妹妹怎麼辦?她現在甚至不能開啟箱子瞧她們一眼。反而要用厚實的裘毯壓在箱子上面。方瑾枝的眼圈瞬間紅了。“怎麼哭了?是不是難受?來,再喝些水。”方家大夫人忙將水捧到方瑾枝唇邊,望著她的目光溢滿了疼惜和愧疚。方瑾枝咬了一下嘴唇,大口大口地喝水。哭又沒有用處,只有她自己好起來了才能照顧兩個妹妹。這一回,方瑾枝倒是沒有把杯子裡的水都喝光。“謝謝夫人……”方瑾枝的聲音很小,還帶著虛弱的沙啞。“別說話,可別再累著,合著眼歇一會兒也好。”聽了方瑾枝那般沙啞的聲音,方家大夫人眼中的疼惜和愧疚就更濃了。她輕輕摩挲著方瑾枝的臉頰,不由呢喃:“我可憐的孩子……”“瑾枝醒過來了是不是?”小丫鬟挑起簾子,三奶奶和五奶奶一起進了屋。“三舅母、五舅母。”方瑾枝用手撐著身子,想要下床。五奶奶疾走兩步,給方瑾枝攔下來,心裡唸叨:“都病成什麼樣了,快別起來。好好歇著就成。”三奶奶輕飄飄看了五奶奶一眼,又將目光移到了方瑾枝的身上,笑著說:“幸好沒事了,當時那樣子可把我嚇著了。還當是痢疾,幸好只是吃壞了東西。瑾枝以後可不許饞嘴哦。”方瑾枝心下迷茫,表面上卻乖巧地點了點頭。“不怪瑾枝,都怪我教子無方……”方家大夫人皺著眉,唉聲嘆氣。她將方瑾枝的手捧在掌心裡,溫聲細語地說:“孩子,不要怪你哥哥。是我沒有把他們教好,人我已經領來了,正跪在院子裡呢。”“哥哥?”方瑾枝心中更加疑惑。方家大夫人心中有苦說不出。她那二兒子方今歌最是偏執,見到方瑾枝穿著他的小妹方今謠的小斗篷,又戴著原本給方今謠打的套鐲。他便以為方瑾枝搶了方今謠的東西,雖然自己的妹妹去了,但是不願意別人住進妹妹的屋子,搶了妹妹的東西。是以,當他聽說父母要收下這個小姑娘的時候,心裡不由生了歹意,在方瑾枝的糕點裡做了手腳。這二兒子方今歌與他妹妹的事兒也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方家大夫人只是握著方瑾枝的手,簡單地解釋:“是我二兒子,他……太調皮了。瑾枝不要怪他。他已經知道錯了,在外面跪著呢。還有他的弟弟也是知情不報,一併在外面跪著呢!”一方面,方家大夫人心疼方瑾枝,另一方面,她又擔心方瑾枝對這兩個還沒有見過的義兄心裡有了隔閡。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方瑾枝心裡還怎麼可能沒有間隙?方瑾枝是何等聰慧的小姑娘,她略略一琢磨,就曉得是方家的這兩位小少爺並不歡迎自己。此時她並顧不了那麼多,只是抓了緊要的事兒來問:“我、我……吃的什麼東西出問題了呀?”“是茉莉脆糖。”方家大夫人有些歉意地說。想來那位還沒見過的方家二少爺知道這些糖果都是給方瑾枝準備的,所以才會在糖果上下文章。若是在其他食物裡摻了料,指不定會害得方家的人誤食。方瑾枝卻鬆了口氣,心裡懷了一種僥倖的欣喜。當時她也有想過帶茉莉軟糖回來給兩個妹妹的,可是茉莉脆糖太脆的,不易攜帶。若是放在帕子裡帶回來指不定要壓碎了,所以她才會選了軟酥糖帶回來。這個選擇竟是僥倖地讓兩個妹妹逃過了一劫。方瑾枝的目光不由望向床頭的大箱子,那裘毯真的太厚了,她心裡又不由為兩個妹妹擔心起來。瞧著外面的天色,這已經天亮了,她們兩個可別悶壞了……“小孩子哪有不調皮的,我那屋裡就有兩個淘小子,整天調皮搗蛋。方夫人別往心裡去。”五奶奶在一旁打圓場。三奶奶也說:“再說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咱們瑾枝哪裡會怪自己的哥哥。瑾枝,你說對不對?”出了這麼個事兒,方家大夫人連夜趕了過來。她一方面將事情解釋了,另一方面也趁著機會跟陸家長輩說了想要收方瑾枝為義女的打算。方瑾枝這才反應過來,她急忙用一雙大眼睛望著方家大夫人,真切地說:“您不要怪她們了。”“你還給他們兩個求情!”方家大夫人心裡窩著一團火。幸好她在府裡及時發現了小兒子的異常,仔細盤問才曉得這件事,連夜帶了他們兩個過來賠罪。方瑾枝及時尋醫應該會沒事,可是這認親的事兒指不定就要泡湯了。方瑾枝打了個哈欠。“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