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練了好久呀,表哥們往常這個時候都回去讀書了呢!”方瑾枝說。陸無硯的目光在陸家的這些少爺們身上掃了一圈,便收回了視線。他低下頭,對方瑾枝說:“走吧,咱們回去讀書。”“好!”方瑾枝甜甜地應著。“三弟!咱們兄弟幾個都在這兒練習射箭呢,你要不要也來試試?”府上的二少爺陸無礪卻忽然喊住了陸無硯。操練場上正在朝著鞭子射箭的諸位少爺們,都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來。他們起先並沒有注意到陸無硯站在不遠處。但是讓他們驚訝的卻是陸無礪的話。陸無硯性子孤僻,連溫國公府裡的長輩們也不怎麼留面子。他和這些同輩的兄弟們,向來沒什麼交集。他不理他們,溫國公府裡的其他少爺們也向來不去招惹他。兄弟情,極淡。坐在一把太師椅裡的陸申機皺起了眉。他雖然是少年將軍,卻從來都沒有教過陸無硯武藝。他一直都知道長公主暗地裡給陸無硯找了很多老師,竟是教他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應該是沒教過他武藝吧……陸申機不悅地看了一眼陸無砌。這小子什麼意思?不服他管理,想用他兒子打他的臉?陸申機在心裡爆了句髒話。“好啊。”陸無硯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他這一句話倒是讓其他人有些驚訝。按照他的性子,應該是毫不理會地轉身就走吧?四少爺陸無砌眸光微微閃動,他笑著說:“三哥,這套弓箭是我新得的。你試試。”陸無砌心裡挺沒譜的,這話說完,他心裡倒是有些擔心陸無硯嫌棄這弓箭是他用過的。但是陸無硯竟然點了頭,還說了聲:“多謝。”陸無砌這才將手中的弓箭拋給陸無硯。“二哥,敢不敢做一回靶子?”陸無硯拿起一旁裝飾的花盆,將花盆輕釦,讓裡面的花土盡數落出。,又從方瑾枝的腰包裡翻出來兩枚銅板,放進空空的花盆裡。陸無礪皺著眉,問:“什麼意思?”“站在不動就成了。難不成二哥是擔心我殺了你?”陸無硯明明是笑著的,可是那笑意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發冷。陸無礪猶豫了一瞬,才說:“親兄弟一場,怎麼會覺得你要殺我?二哥也相信你的箭術。”他將雙手背在身後,然後雙腿微微分開,端端正正地立在那裡。陸無硯將裝了兩枚銅板的花盆放在方瑾枝手裡,說:“朝著你二表哥扔過去。”“扔過去?砸到二表哥身上嗎?”方瑾枝疑惑地望著陸無硯。陸無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說:“太遠了,你砸不過去。只要朝著你二表哥的方向扔過去就好。”“哦!”方瑾枝重重點頭。她不曉得三哥哥為什麼讓她這麼做,可是三哥哥讓她朝著二表哥扔過去,那她聽話就好了!她鼓足了力氣,朝著遠處的二表哥使勁兒扔出去!兩枚銅板在陶土花盆裡不停晃動,發出一陣陣頓重的聲響。陸無硯搭起弓箭,他的目光沒有落在花盆上,而是落在認真的方瑾枝身上。陸無硯嘴角不由攀起一抹笑意。方瑾枝人小,就算是鼓足了力氣也仍不遠。花盆距離陸無礪好遠的時候,就開始下落。在它下落的瞬間,陸無硯手中的箭離弦,利箭準確無誤地射中花盆。花盆瞬間炸裂開,兩枚銅板從花盆裡跳出,箭矢穿過 半大眾人驚訝地發現這一箭竟是射向陸無礪的頭部!再聯想陸無硯向來是個做事沒分寸的, 似乎也沒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事兒,陸家的這些少爺們,以及那些站在遠處的丫鬟、小廝們不由揪緊了心。就連一旁的方瑾枝都睜大了眼睛, 緊張地望著那支箭。穿過銅板方孔的箭矢在眾人的注視中射中陸無礪髮間的玉簪,直接將那支玉簪從陸無礪綰起的發另一側頂出。因力氣過大, 那支玉簪直接刺入不遠處的紅柱中。而那支箭則留在陸無礪的髮間,頂替了原本的玉簪,才使得陸無礪綰起的墨髮沒有散落下來。那枚銅板在箭矢上晃了兩圈,終於貼著箭翎安靜下來。“二哥,這新發簪如何?”陸無硯將手中的弓箭扔給四弟陸無砌。就在剛剛, 陸無礪腦中真的閃現這一箭射中他頭部的情景,以至於他現在整張臉臉色煞白。他有些僵硬地抬手,去摸插在他髮間的箭矢。他的指尖碰到穿過箭矢的銅錢,又引起幾聲脆響。陸無礪有些艱難地開口:“三弟的箭法的確厲害。”陸申機的目光死死盯在陸無礪髮間的箭矢上。過了好半天,他才將目光移向陸無硯。他厲聲說:“你跟我進來!”他說完, 轉過身,大步走向後面的亭子裡。誰都能聽出來陸申機聲音中的怒氣。陸家的這群少爺們不由疑惑,陸申機為何如此盛怒?陸無硯微微彎下腰,對著方瑾枝笑著說:“三哥哥去去就回,你在這裡等我。”“好!”方瑾枝重重點頭。陸無硯走進涼亭裡, 陸申機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厲聲質問:“你的箭法是跟誰學的!”陸無硯有些懶散地斜倚在漆紅雕獸的廊木上,隨意道:“父親就當是我自學的吧。”“不可能!”陸申機言辭肯定。陸無硯輕笑,道:“父親既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