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奶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她終究是有些忍不住開口:“瑾枝,這幾年舅母沒有虧待你對不對?”“五舅母一直都對瑾枝很好很好!”方瑾枝說的這是實話。這幾年,五奶奶的確多次幫扶方瑾枝。就算她對方瑾枝的好別有用意,也的確是幫了方瑾枝幾次。五奶奶鬆了口氣,她拉住方瑾枝的手,說:“瑾枝,舅母知道無磯這孩子這幾年沒少欺負你。是舅母慈母敗兒,沒有好好管教他。就算看在舅母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再和他計較了成不成?”方瑾枝還沒有說話呢,五奶奶又說:“而且子境這孩子這幾年對你也很好啊!”陸子境?“五舅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方瑾枝皺著眉。五奶奶愣了一下,心中頓時疑惑。難道不是方瑾枝在陸無硯面前告了狀?可是瞧著方瑾枝這個樣子也的確不像個撒謊的。而且方瑾枝平日裡一貫秉持“以和為貴”的作風。興許這事兒的確是陸無硯自己搞出來的。五奶奶忙說:“昨兒個無磯這孩子不懂事在垂鞘院門口欺負了你,然後他到現在也沒回來!”“還沒回來?”方瑾枝也驚了一下。“不僅他沒回來,子境、子坤,還有二房的老八陸子域都沒回來!就連五姑娘和七姑娘也是寅時才被送回去!”五奶奶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瑾枝,舅母就不瞞你了。我昨兒個夜裡親自去接人都沒把人接回來。垂鞘院門口站了個丫頭,那丫頭好生厲害,手裡握著一把大刀,就是不讓任何人進去……”五奶奶嘆了口氣。方瑾枝心裡一時迷茫。“瑾枝,你三表哥的脾氣……真的不算好。聽說這幾年他領兵打仗殺人如麻。我……你應該理解一下一個母親的心情啊!縱使無磯平日驕縱了一些,可怎麼說也都是表兄妹。舅母以後一定嚴加管教他,不讓他再胡作非為成不成?”五奶奶打量著方瑾枝的臉色,又說:“瑾枝,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你應該明白,這事兒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難道你要攤上了一個破壞兄弟感情的罪名嗎?而且……你自小就和老三關係好。你難道想讓你的三表哥得一個不顧手足情的罵名?”方瑾枝收起心裡的雜緒。她望著眼前的五奶奶,說:“五舅母,您也知道瑾枝的身份尷尬。在這府裡,我本來就是一根浮萍。難道您以為我勸得動三哥哥嗎?”五奶奶愣住了。方瑾枝又扯出一抹笑來,“這事兒,畢竟是因我而起。一會兒我會去垂鞘院瞧瞧的。”聽方瑾枝這麼說,五奶奶不由鬆了口氣。只要方瑾枝鬆口了就行。她身份是低微了些,可是扛不住陸無硯寵她啊!“五舅母,那我先過去了。”“好,你有心了。”望著方瑾枝走遠的身影,五奶奶又把方瑾枝剛剛說的話回味了一遍,這個表姑娘一向話不多,可是每一句都是考量清楚才說的。方瑾枝和五奶奶說話耽擱了一會兒,期間鹽寶兒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跟了上來。方瑾枝帶著鹽寶兒往外走,沒過多久,就瞧見一個婦人立在牆根下,十分焦灼的樣子。她看見方瑾枝出來,立刻欣喜地迎上來。這個女人的樣子方瑾枝有點印象,卻一時想不起來。“表姑娘,您不認識我。我是二爺院子的一個姨娘。”王姨娘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柔和,帶著一股恭敬。方瑾枝一下子想起來了,她是陸子域的生母。“我知道你。”方瑾枝說,“因為子域表哥的事情嗎?”“是是是……子域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心裡著急才偷偷過來找你。我知道我沒資格過來求你幫忙,可是二奶奶不會出面的,我、我不放心他……”王姨娘聲聲急切。“你先回去吧,我這正要去垂鞘院呢。子域表哥為人很好,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的。你不要擔心。”方瑾枝放緩了語氣。“好好好,謝謝表姑娘了!”王姨娘彎了彎腰謝過方瑾枝,立在角落望著方瑾枝離開。方瑾枝淺淺地嘆息了一聲。這就是妾。縱使陸子域在府裡的少爺們之中十分優秀,平日裡也是錦衣玉食各種享受。可是他的生母是妾,是卑微的妾。連兒子出了事,也只能偷偷過來求情。昨天陸無硯說過這件事情他會處理好,方瑾枝本來不想管。可是昨兒個的事情,也只有陸無磯十分過分。另外幾位表哥和府上的五表姐陸佳萱、七表妹陸佳藝都是幫了她的。方瑾枝哪能恩將仇報。方瑾枝帶著鹽寶兒去了垂鞘院,果然一眼就看見入酒抱著一把刀,在垂鞘院門口走來走去。“我能進去嗎?”方瑾枝走上前去。入酒看了她一眼,說:“不能。”方瑾枝愣住了,這還是 無賴到了晚上, 五奶奶又來找方瑾枝。方瑾枝好一頓解釋,她才肯相信方瑾枝也被攔在了垂鞘院之外。五奶奶沒有辦法,又只好再去找三太太幫忙。三太太也萬分擔心孫子。之前是顧慮著身份, 總不好求到孫輩那去。他指責了五奶奶幾句,將她遣了回去。自己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天剛亮, 她還是親自去了垂鞘院。三太太心裡有些打鼓,生怕以她的身份還是被攔在門外,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