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許情感這種東西成為身上的軟肋。”她站起來,緩步走到窗前。她推開窗戶,讓落日的暖融融的光輝灑進屋子裡。長公主的這個別院並不大,她所在的這間書房又在院子裡比較靠前的位置。她從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遠處越過院子圍牆的官道,一輛馬車在遠處朝這邊駛來。她認得出那是陸無硯的馬車。“本宮並非一個優秀的掌權者。”長公主望著陸無硯的馬車,語氣裡帶了絲疲憊。葉蕭立刻反駁:“長公主理政之功無人可輕視,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朝堂與鄉野間多少人欽佩長公主之能?”“不!”長公主猛地轉身,“如果本宮是個優秀的掌權者,當年就應該殺了一手養大的幼弟,自封女帝。以雷霆手段剷除異己,自可免除這些年朝中錯綜複雜的黨派紛爭!如果本宮是個優秀的掌權者,當年無硯被衛王劫走後就應該當做沒這個兒子,更不能用無數金銀和邊境多座城池換他回來!那我大遼也不會國庫空虛多年,這幾年更不會在與敵國交戰中處處位於下風!”長公主的眼睛裡有一團火,那是屬於帝王尊者之威。葉蕭震驚地向後退了兩步,心中一時不能接受。難道當年長公主真的存了那樣的心思?“本宮有時候甚至在想,大遼落後於周邊幾國正是因為本宮不夠心狠。無硯和懷川已經是本宮的軟肋了,多餘的情感就斬斷吧。”葉蕭離開的時候有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他忽然覺得自己喜歡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很陌生,他自以為十分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喜好,知道她所有的小動作代表了怎樣的情緒。可是今日他忽然覺得他所瞭解的長公主只不過是表面,他並不瞭解她。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葉蕭忍不住回頭。長公主的書房門扉緊閉,小軒窗半開著,露出長公主坐在長桌邊的背影。她又在處理政務吧?這個女人永遠都那麼忙,永遠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葉蕭一邊走,一邊回憶著記憶中的楚映司。不,記憶中的楚映司並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她是整個皇城公子哥兒心中的耀陽,她總是高扎著馬尾坐在馬背上颯爽地笑。可是她也會如尋常小姑娘那樣為了死去的小兔子哭,她也會撒嬌討一串甜甜的糖葫蘆。後來,她嫁給了陸申機。再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坐在馬背上,可是馬背上多了個陸申機。她高扎的馬尾已經改成了半偏雲鬢,她轉過身望著身後的陸申機,眼睛裡是新婚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