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硯不由笑出聲來, 在方瑾珏絮絮的訴說中,他已經將事情知道了個大概,他的困頓也被減去了不少。他睜開眼睛,將蹲在床邊的方瑾枝拉起來拉到身邊坐下。他說:“錦熙王怎麼說也是你名義上的父王,你就這麼說他醜?”“三哥哥,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能笑話我呢?難道你不希望長公主和你父親和好嗎?難道你希望長公主要嫁給錦熙王嗎?不對……錦熙王還有王妃呀!他怎麼可以迎娶長公主呢?”錦熙王妃的眉眼在方瑾枝眼前晃過,一想到她,方瑾枝心裡更加疑惑。陸無硯收起臉上的笑, 沉聲說:“錦熙王妃應該已經不在了。”“什麼?”方瑾枝驚訝地一下子站起來,“怎麼會不在了呢?我昨天還見過錦熙王妃呀!”“大概……病故了吧。”陸無硯似隨意地說。方瑾枝連連搖頭,道:“不會的!我昨天見到錦熙王妃的時候,她的身體很好,根本不像生病的樣子呀!”陸無硯但笑不語。方瑾枝不由沉默下來,她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她訥訥地說:“三哥哥,你的意思是說錦熙王為了迎娶長公主殺害了錦熙王妃嗎?可是王妃是他的結髮妻子,他怎麼可以殺害自己的妻子啊!”陸無硯沒有立刻回答,他才想了想,說:“你知道錦熙王為什麼沒有女兒嗎?”方瑾枝搖頭“錦熙王妻妾成群,每年都要抬好幾房姨娘,然而他一共只有五個兒子。”聽陸無硯這麼說,方瑾枝就更加疑惑了。陸無硯繼續說:“因為那些女兒都已經死了,或者說還有其他的兒子也死掉了,如今的五個兒子是後宅爭鬥之中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方瑾枝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有立刻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來。而是想了想,將事情捋一捋,有了一些頭緒之後,她才偏著頭望著陸無硯,有些猶疑地說:“三哥哥的意思是錦熙王妻妾成群,那些妻妾之間為了爭寵,不惜謀害自己的或者別人的孩子是嗎?都是做母親的呀!怎麼能夠那麼狠心去傷害小孩子呢!而且就算這是真的,那麼這跟你說的是錦熙王謀害自己的王妃又有什麼關係呢!”陸無硯繼續給她解釋:“那些死掉的孩子中,表面是死於那些爭風吃醋的女人。而實際上,卻是因為錦熙王。錦熙王不喜歡女兒,並且對女兒十分嫌棄。他曾經有一件小事要去求一江湖人士。那個江湖人士乃極兇惡歹毒之人,對十分有著幾近病態的喜歡。錦熙王為了將事情辦妥,不惜將自己的長女送給他。那個小姑娘當時才六歲。”“天吶!”方瑾枝驚住了,臉上都不由浮現出一抹慘白。“所以正是因為錦熙王不喜歡女兒,那些討好他的妻妾更不把女兒當回事。掐死自己的女兒陷害別人,或是指使自己四歲的女兒推嫡子進湖水之事層出不窮。所以,這樣的錦熙王又豈會在意一個女人的性命?”方瑾枝不由想起錦熙王妃來。那個她只見了一面,還喊了幾聲“母妃”的女人。方瑾枝昨日還驚訝錦熙王妃的美,她的梳妝檯上還擺放著錦熙王妃送給她的見面禮。因為沒有見過方瑾枝,錦熙王妃按照性格、模樣挑了不同種類的首飾。無論是文靜的、活潑的、俏麗的、濃豔的人,都有合適的見面禮。她還將方瑾枝畫的畫送給她。她還欲言又止地勸方瑾枝要多留個心,不要空等,最好眼下就將婚期定下來。這樣一個端莊美麗,又周到細心的女人就這樣死了,還是死於自己的丈夫之手。方瑾枝回憶起錦熙王妃帶著她去書房見錦熙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由始至終沒有說過話,想必也沒有什麼眼神交流吧。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錦熙王想要害她?方瑾枝不寒而慄。“三哥哥,你可不許妻妾成群,這太可怕了!”方瑾枝湊到陸無硯身前,極為認真地說。“好。”方瑾枝皺著眉,又說:“你更不許殺了我!”陸無硯這回倒是沒有像先前那般直接回話,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那可不一定。”方瑾枝向後縮了縮,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陸無硯似笑非笑地說:“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別人,跟別人跑了。那我就把你追回來,將你的心挖出來吃了,將你的皮剝下來做成人皮燈掛在屋外,將你的骨頭剔出來做一把椅子,還有你的頭髮也剪下來,做成床邊幔帳的流蘇。”方瑾枝打了個寒顫,然後狠狠地拍了一把陸無硯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陸無硯大笑著將方瑾枝拉過來,讓她伏在自己的胸口,他十分認真地說:“瑾枝,要麼愛我要麼死,你別無選擇。”“三哥哥,你忒沒正經了!”方瑾枝匆忙起身,又別開眼。不是因為陸無硯說的話,而是因為他又沒穿衣服!她也不看他,只是說:“長公主的事情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還是你不介意?”陸無硯無所謂地說:“芝麻大點的小事而已,不用在意。”方瑾枝心下疑惑,可是陸無硯既然這麼說,她也不好再繼續追問長公主的事兒。她想了想,反而有些詫異地問:“三哥哥,你既然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