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點頭,拼命地點頭,她哭著說:“我再也不會瞞著你任何事了……”“好,這是你說的。”陸無硯握住方瑾枝的手,“我要你發誓,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我們之間的關係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絕對地相信我,絕對不會再瞞我任何事!”“我發誓!我發誓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我們之間的關係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絕對地相信三哥哥,絕對不會再瞞你任何事!”“別哭了,有我在,他們傷不了妹妹。”陸無硯鬆了口氣,他拉著方瑾枝往西南方向趕去。院子西南角落的那一堆柴火已經燒了起來,方瑾枝還沒趕到,就看見升起的煙,還有人們的驚呼聲。方瑾枝的心不由揪了起來。“別急。”陸無硯蹙眉,他攬住方瑾枝的腰腳步輕輕一掠,就帶著方瑾枝躍去。“平平!安安!”方瑾枝望著燃起來的柴火堆,濃煙滾滾的木柴堆上卻並看不見兩個妹妹的身影。“姐姐!”平平和安安的喊聲同時響起,她們繞過剛將她們救下來的玄衣公子,急忙朝著方瑾枝跑過去。“姐姐在!姐姐在……”方瑾枝鬆開陸無硯的手,她飛奔過去,跪在地上將兩個發抖的妹妹摟在懷裡。“不怕,不要怕,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她們還好好的,她們還好好的,她們還好好的……“枝枝?”那個玄衣的公子轉過身來,一步一步朝著方瑾枝走去。他長身玉立、劍眉入鬢,火光映照出他鷹目中的銳利深邃。方瑾枝疑惑地抬起頭望向他,她的眼眶仍舊懸著半落不落的淚珠兒。平平在方瑾枝耳邊小聲說:“姐姐,剛剛是他把我們從木柴堆上抱下來的……”“謝謝……”方瑾枝頓住,她不認識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應該是不認識吧?可是他的眉目又有幾分熟悉。他在方瑾枝面前蹲下來,然後從袖中掏出一方包好的白色錦帕,錦帕開啟,裡面是盈著一層光漬的紅豆糖。“枝枝,哥哥把紅豆糖給你帶回來了。”陸無硯的臉色沉下來,微冷的目光越過方瑾枝,落在他的身上。他回來了,方宗恪。 怒火入茶和入燻匆匆趕過來, 入茶偷偷看了一眼陸無硯的臉色,才捧著他的衣裳送過去,可是陸無硯的目光始終凝在方宗恪的身上, 對身邊的入茶視而不見。“三少爺,天寒。”入茶忍不住小聲提醒。陸無硯這才將厚實的長袍接過來, 裹在身上。他抱著胳膊隱在火把沒有照耀的陰影裡,目光中是一種森然的寒意。他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方宗恪會比前世早兩年歸來。方瑾枝愣愣看著方宗恪掌心裡的紅豆糖,記憶不由回到小時候。“枝枝乖,在家裡等哥哥回來!”她壓低了聲音求:“那哥哥回來了要給我帶紅豆糖……”“小孩子不許總吃糖!”“孃親把所有紅豆糖都藏起來了, 求求哥哥了嘛……”她拽著他的衣角,可憐巴巴地求。“如果哥哥回家的時候看見枝枝在院子門口等著我,那哥哥就給你帶!”他拍馬而行,帶著方家的一支商隊。她站在院子門口望著哥哥遠去的背影,把一雙小手擴在嘴邊當成小喇叭, 喊:“枝枝等哥哥回家!”他沒有回頭只是擺擺手,身子隨著馬匹輕輕地搖晃——成了這些年方瑾枝記憶裡對他最後的印象。十年了,哥哥離開了十年,久到方瑾枝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了。“哥哥?”方瑾枝迷茫地望著方宗恪,直到面前這張冷峻的臉龐和記憶裡稚氣的哥哥逐漸重合, 又隱隱印出另外一個人的輪廓來。“是哥哥,哥哥回家了。”放宗恪心疼地望著方瑾枝,他知道她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眼淚從方瑾枝的眼眶裡滾落下來,她望著方宗恪, 痴痴地說:“哥哥……好像爹爹……”方宗恪離家時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十年之後,不僅退去了當年的青澀,也讓他的眉目輪廓間多了幾分他們父親的影子。方宗恪看向方瑾枝懷裡的平平和安安。方瑾枝抱著兩個妹妹的手緊了一瞬,她小心翼翼地說:“哥哥,她們叫方瑾平和方瑾安,你還沒見過她們呢……”“是啊,我走的時候她們還沒有出生。”放宗恪望著兩個小姑娘過於瘦小的身子有些悵然。方瑾枝捏了捏兩個妹妹的手,教著她們:“咱們哥哥回家了,叫哥哥。”平平和安安有些畏懼地望著方宗恪,小聲喊了一聲“哥哥”,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說完又往方瑾枝的懷裡鑽。方宗恪的目光一凝,帶了幾分深思。方瑾枝怕方宗恪不喜歡平平和安安,她忙說:“妹妹們很懂事,很乖、很優秀!”“當然,”方宗恪笑,“我方宗恪的妹妹怎麼可能不優秀。”方瑾枝暗暗鬆了口氣。平平和安安偷偷看了方宗恪一眼,只是偷偷一瞥,又匆匆低下了頭,將臉埋在方瑾枝的懷裡。“你……真的是宗恪?”三老爺有些猶疑。方宗恪站起來,他的目光輕輕掃了一圈,然後落在三老爺的臉上,他嘴角略略勾起一瞬,似笑非笑地說:“這些年多謝外祖父對瑾枝的照顧,宗恪感激不盡。”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