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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入冬了,二叔公何必親自出來。”陸無硯在心裡輕聲嘆了口氣。二老爺頗為驚喜,忙說:“今天天氣好,不冷,不冷。”陸無硯略一點頭,回身,將方瑾枝從馬車上扶下來。奶孃也抱著陸鍾瑾從後面的那一輛馬車裡下來。二老爺望了一眼奶孃懷裡的陸鍾瑾連聲誇了幾句,陸無硯沒有多說其他,和方瑾枝一併往府裡走去。府裡的女眷早就聚在了一起等著看陸鍾瑾,陸無硯剛將方瑾枝送到後院主屋,守在那裡的丫鬟就告訴陸無硯,老溫國公找他。陸無硯囑咐方瑾枝:“若累了就回垂鞘院歇著,別被應酬拖累。”方瑾枝笑著答應下來,又在陸無硯身邊小聲說:“曾祖父年紀大了,有話好好說,別輕易發火。”“不用你擔心這些。”陸無硯看了一眼奶孃懷裡的陸鍾瑾,才往老溫國公的住處去。他還沒跨進門檻,就聽見老溫國公不停的咳嗦聲。“啊,無硯過來了。”老溫國公府有些動作僵硬地緩緩抬手,將陸無硯招到身邊坐下。未語,他先嘆了口氣。陸無硯抬眼打量起老溫國公。溫國公今年已經七十九高齡了,如今消瘦得顴骨顯露,脊背佝僂。曾經精光爍爍的眸子也慢慢染上了渾濁。溫國公前世就是在這個月月末去的,而今天已經是初十了。當知曉自己的曾祖父即將辭世會是怎麼滋味?陸無硯情緒沒有太大波動,但也不會今天再頂撞他。溫國公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想把這爵位交給二房不是一天兩天的念頭了,在你小的時候,我就有了這個想法。”長長的一句話說完,溫國公又咳嗦了兩聲。陸無硯神色不變:“家業和爵位都是您的東西,您想給誰就給誰。”見溫國公還是一直咳嗦,陸無硯忍不住將桌子上的茶碗將他推了推。溫國公喝了一口茶水,略微舒服了些,才看向陸無硯,說:“你這次回來是打算分家吧。”許是之前說話太快才咳個不停,溫國公再說話的時候就放慢了語速。“分家是父親的意思。”陸無硯把陸申機給抬了出來。不過按照他的性子,就算陸申機沒有寄那封信,他也是打算分家的。溫國公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才又開口:“陸家人口眾多,當家的人得對一大家子的老老小小負責。無論是與別的世家相交,還是管理府裡的事情,都不容易。”“現在才說這話好像有點虛情假意。可是無硯啊,你並不想做這些事情。”溫國公說得很確定,“你不想,我又不放心這麼一大家子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溫國公的渾濁的眼中又流露出幾分歉意來,只是這歉意卻並不完全是因為陸無硯。“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一想到九泉之下遇見你年少時戰死沙場的祖父,就心裡愧疚。”他握著拳敲了敲胸膛。“無硯,如果你要怪,就怪我這個老人家。不要記恨你二叔公。你二叔公這個人沒什麼大的野心,也沒什麼大的建樹。可是他這個人啊,膽子小,又念舊,還總心軟,是你幾個長輩裡最在乎家人的。把陸家交到他手裡,也是圖個安穩。”溫國公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慢慢漲紅了臉,又是一陣咳嗦。陸無硯見溫國公還想說下去,陸無硯忙止了他言語,道:“您多慮了,無硯並沒有打算報復陸家,更不會找二叔公的麻煩。而且今日就要分家,日後橋歸橋路歸路便可。”陸無硯這話的意思是分家以後和這邊斷了聯絡。聽他這麼說,溫國公心裡難免有點難受。可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緩緩點了點頭,說:“曾祖父對不住你們這一房,不過在分家這事上卻不會虧待了大房。這處溫國公府是當年我被封為溫國公時,先帝賞賜下來的。我帶著陸家的人搬到這裡來,咱們陸家的祖宅就空了。”一連說了這麼多,溫國公歇了歇,才繼續說:“從五年前開始,我讓人重新修葺了祖宅。曾祖父知道你習慣了垂鞘院的佈置,祖宅的重建都仿了垂鞘院的風格。”陸無硯挑眉,頗為驚訝地看向溫國公。溫國公的眉頭卻仍然緊蹙著,他又說:“至於家財,曾祖父自然不會虧待你,你們是大房,多分一些也是應當的。”他又加了一句:“你二叔公和三叔公都是願意的。”陸無硯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他並非因為溫國公多替他考慮了這些就心生感動,而是有一種悵然的感覺。陸無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都是一家人,分家這種事不必太過計較。”等陸無硯離開以後,溫國公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剛剛陸無硯說什麼?一家人?溫國公難掩心中震驚,居然能從陸無硯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在後院主屋裡的方瑾枝,被溫國公府裡的女眷們團團圍住。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著陸鍾瑾漂亮、可愛。其實她們是要看陸鍾瑾的,方瑾枝不放心陸鍾瑾被她們抱走,一直把陸鍾瑾抱在懷裡,這才被她們圍住了。老夫人幾次笑著說:“都散開些,別都堵在那兒,小心悶著孩子。”她又多次打量方瑾枝的神情,想從方瑾枝的臉上瞧出對於這次將溫國公的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