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陸無硯為什麼會將入烹嫁給陸子境?雖說陸無硯當時是讓三個少爺裡出一個娶了入烹,可當時的情況,陸無磯是嫡出,陸子坤年紀又小,只能是陸子境。方瑾枝以前太不關心身邊人的事兒,好似只要不和她自己的利益相關,她都不願意多參與。想一想當初入烹對她無微不至照顧,方瑾枝覺得真的是太不應該這樣不聞不問了,她不由輕嘆了一聲。“又胡思亂想了?”黑暗裡,陸無硯問道。方瑾枝就把疑惑說出來:“我覺得入烹……”“睡覺吧。”陸無硯翻了個身,面朝方瑾枝,將她整個軟軟的身子擁在了懷裡。他顯然是不想提起了。哼,不想提,那她就自己查去唄。方瑾枝的確是有點困了,她打了個哈欠窩在陸無硯的懷裡,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陸無硯並沒有睡著。在昏暗的拔步床裡,他望著懷裡方瑾枝的嬌小輪廓,不由深思。無論是陸子境的那點心思,還是入烹的那點心思,他都不想讓方瑾枝知道。那對夫妻若是再鬧出點什麼,他只好動點手段將他們送出府。沒過幾日,就到了陸佳萱出嫁的日子。方瑾枝一早就去了她的小院,瞧著她穿上嫁衣的樣子,著實驚豔了一把。穿上嫁衣的樣子才是一個女人最美的樣子——這話著實不假。方瑾枝沒穿過嫁衣……她那件嫁衣還是陸芷蓉留給她的,為了大婚那一日穿上最美的嫁衣嫁給陸無硯,方瑾枝提前一個多月就開始親自修改。可是……她沒機會穿上……委屈。陸佳萱作為二房最後一個出嫁的女兒,屋子裡圍了不少的人,那些已經出嫁了的姐姐也都回來看望她。方瑾枝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就在吉時之前坐上去榮國公府的馬車。方大夫人穿著新裁的衣裳,髮間、手上的首飾也都是新打造的。榮國公府裡的宴席自是不必說,彩燈和窗戶上處處貼著大紅剪紙,全是些“閤家歡”、“觀音送子”、“鸞鳳鵲喜”的圖案。熱熱鬧鬧、紅紅火火。方瑾枝心裡略寬慰了些,無論方大夫人臉上的喜色還是整個婚禮的隆重都是真的,看來方大夫人對方今歌還是很在意的。只是……冷他冷習慣了。據說……當初她和陸無硯的大婚比這隆重了好些呢!可惜……她沒趕上自己的婚禮……不多時,鞭炮並鑼鼓的聲音響起來,這是花轎到了。方瑾枝隨著方家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一併張望,就瞧見被紅色淹沒的陸佳萱被全幅人從花轎裡扶下來。方今歌迎上去的時候,臉上掛滿了笑意。方瑾枝的臉上也盈出祝福的笑容。榮國公府舉辦喜事,陸無硯是並沒有來的。此時他正在入樓等人。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一身玄衣的宋辭趕到門口輕釦了兩下門。“進。”宋辭走進屋子裡,看見陸無硯坐在負手立於窗前。“如何?”陸無硯未轉過身,問。“回少爺的話,楚行仄如今在浦昌山一帶,由於他十分狡猾,行蹤幾變,具體位置尚不得知。”宋辭見陸無硯並沒有指責,便繼續說下去,“至於這次暗中幫忙劫走楚行仄的官員名錄已經整理出來了。”宋辭上前兩步,將摺好的名單放在陸無硯身前的桌子上。陸無硯這才轉過身,他拿起那名單匆匆掃了一眼,才說:“倒是不枉故意放走他。”陸無硯這麼說已經算是嘉獎了,宋辭鬆了口氣,又問:“楚行仄已經身負重傷,需要現在調動人手去浦昌山搜尋,一網打盡嗎?”“不用,先留著他的性命。”“是。”陸無硯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問:“楚行仄被劫走的那一日,真的沒有見到方宗恪?”“沒有,”宋辭十分堅定地搖頭,“屬下按照您的吩咐,若是見到他,就偷偷放他走。可是的確沒有見到這個人。”陸無硯默了默,才道:“罷了。”宋辭正要退下,卻被陸無硯攔住。陸無硯帶著他去了入樓後院,遠遠看著整在掃院子的顧希。顧希的左臂還是會讓他痛不欲生,可是他不願意一直躺在床上,時常吊著一條胳膊做一些類似掃掃院子正要的雜事。陸無硯走過去,說:“你日後可有別的打算?”顧希停下來,望著陸無硯說:“只願為您做事。”經過顧望辭世,顧希整個人好像一下子沉穩下來,完全看不出十五歲孩子的稚嫩來。陸無硯點點頭,道:“跟著宋辭去吧,他會帶你去出樓。” 及笄陸無硯回去以後, 方瑾枝已經先從榮國公府回來了,她像一隻大貓一樣窩在藤椅裡,正在一件雪白寢衣的衣襟處繡花紋。可是她手裡握的針已經許久未動了, 目光也有些虛無。又走神了。陸無硯走過去,微微彎腰瞧著她手裡的繡活兒, 問:“又是給我做的?”方瑾枝這才回過神來,“怎麼又嚇人!”話一出口,方瑾枝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她望一眼許久未落下的針,明明是她自己又走神了,怎能賴陸無硯嚇唬她。“你回來啦!有用過晚膳沒有?我去……”方瑾枝拿開放在腿上給陸無硯做的寢衣, 想要起身,卻愣在那裡。衣服沒拿起來……陸無硯詫異地掀開被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