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偷偷仰起頭來望向陸無硯。她頭上的兜帽遮了視線,只能看見陸無硯稜角分明的下巴。她抬手,把兜帽往上推一推。陸無硯低眸看她一眼,輕聲說:“別被風雪吹了臉,有我呢,你不用看路。”他不由分說地又將方瑾枝頭上的兜帽拉下來。這下,兜帽被他拉得更低,方瑾枝的視線裡連陸無硯的下巴都瞅不見了。她便也不再看,低著頭,嘴角帶了一抹淡淡的幸福笑意。她偎在陸無硯的懷裡,由他牽著前行。縱使風雪再大,縱使天黑眼盲,縱使前路漫長。他在身邊,便一切無所畏懼。回到垂鞘院以後,陸無硯將方瑾枝身上的斗篷脫下來,他讓方瑾枝轉了圈兒,見她身上除了鞋子其餘地方都沒有沾染上雪才滿意。他將從方瑾枝身上扒下來的斗篷直接從門扔到院子裡,又讓方瑾枝把鞋子脫了一併扔出來。然後將方瑾枝往屋子裡推了推。“去,去烤烤火。”“知道啦!”方瑾枝應著,就去烤火了。她也不管陸無硯,因為她知道陸無硯拾弄自己就要好久。果不其然,陸無硯順手就將身上價值不菲的大氅扔了,直接去了淨室。見陸無硯離開了,灼灼才過來稟告:“三少奶奶,今日有從驛站送過來的信。”“信?”方瑾枝有些驚訝。誰會給她寫信呢?她忙將信拿出來,拆開來看。陸無硯去淨室的確折騰了很久,他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方瑾枝窩在藤椅裡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容,十分開心、滿足的樣子。他走過去,將落在方瑾枝腳邊的信撿起來。方宗恪寄過來的信。陸無硯一目十行將信掃過,信上的內容很簡單。方宗恪先是為方瑾枝的十五歲生辰獻上祝福,然後又解釋了他已經離開了衛王,四海為家,看了很多風景。接下來又講了兩三件他所看見的趣事。陸無硯不由皺眉。之前他在楚行仄被押回天牢的途中故意放走了他,為的是釣出那些暗地裡幫助楚行仄的官員。當日,他故意吩咐了宋辭注意方宗恪整個人,若是看見了,留他一命。卻不想當日方宗恪並沒有出現。他真的已經離開了楚行仄?陸無硯還是覺得以他兩輩子對方宗恪的瞭解,這個人偏執到可怕,實在是不太像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