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硯立在一旁沒有說話,這種喪子之痛,豈是別人幾句勸慰就可以釋懷的?更何況,太子是楚懷川唯一的皇子,也是遼國的太子。這個孩子幾乎是被整個朝堂盼了很多年才降生的。他的降生為別人帶了那麼多的喜悅,如今這麼快就離開了……見楚懷川一直冷了臉不說話,長公主不由又放柔了聲音,就連稱呼也悄悄改了。她說:“川兒,姐明白這種喪子之痛……”長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偏殿裡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又伴著一個小宮女的驚呼聲。楚懷川皺著眉,大怒:“太子剛走,誰在那裡喧譁!拉出去重責五十大板!”兩個小宮女匆匆從偏殿那邊跑過來,她們兩個衝進大殿裡,氣喘吁吁地說:“回、回稟陛下,娘娘……娘娘服毒自盡了!”“什麼?”楚懷川猛地站起來。他立在原地呆了半晌,才大聲說:“你再給朕說一遍!”兩個小宮女顫顫巍巍地跪下,“啟稟陛下,煦貴妃娘娘服毒自盡,人已經沒了……”楚懷川推開擋在他身前的長公主,朝著偏殿裡衝過去。長公主和陸申機對視一眼,立刻跟了過去。陸無硯有些意外,他沒有立刻追過去,而是掃視了一圈整個大殿,仔細瞧著有沒有什麼異樣,又將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記下來。等到陸無硯趕到偏殿的時候,偏殿裡跪了一地的小宮女。楚懷川坐在床邊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陸佳蒲,陸佳蒲好像睡著了一般安靜地躺在床上,只是她的臉色過分蒼白,已經沒了氣息。“太醫請過來了!”小周子尖細的嗓子吼了一聲。立刻有四五個太醫魚貫而入,他們想要行禮,被長公主攔下了,“都免了,快去看看娘娘如何了!”她又走到楚懷川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讓太醫們給娘娘瞧一瞧。”楚懷川木訥地任由長公主把他拉開。太醫們探上陸佳蒲的脈搏,又探了她的鼻息。幾個太醫搖搖頭,同時跪下,“娘娘已經去了……”“是朕害死了她,享樂也是朕害死的!如果今日朕沒有過來,她會一直陪著享樂,這火便不會燒起來。如果當初朕沒有把雅和交給她照顧,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是朕害死了他們!”楚懷川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整個人身子立不穩,朝前栽去。“懷川!”陸無硯急忙扶住了他。“快,快為陛下診治!”長公主立刻命令跪了一地的太醫。陸無硯和陸申機一起扶著楚懷川坐下,讓開地方給那些太醫為楚懷川診治。“不行,不能再讓陛下的舊疾反覆,需要回入樓請劉先生過來。”陸無硯道。長公主點頭,立刻吩咐入酒回入樓把劉明恕請過來。陸無硯擔心劉明恕又萬一不願意過來,特意囑咐了入酒要好言相說。不過入樓離皇宮不算近,等到將劉明恕請回來的時候也需要兩個時辰。在劉明恕沒有被請過來之前,還是需要太醫先開一些方子。 駕崩秦錦峰是去追他的恩師曹祝源。曹祝源正跟著一群沒有見到聖顏的臣子一起離宮, 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又眉頭緊鎖、連連搖頭。“恩師,借一步說話。”秦錦峰追上了曹祝源, 把他請到了一旁。“錦峰,你這是有何事?”曹祝源問。秦錦峰側目, 待不遠處的幾位臣子和宮女走遠,才壓低了聲音在曹祝源的耳邊說道:“恩師,陛下託學生帶給您一份密旨。”曹祝源一怔,有些驚訝地看向秦錦峰,“你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