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方瑾枝就把剛剛在鯉池邊發生的事兒跟陸無硯說了。陸無硯耐心聽她說完,然後問:“所以呢?”“所以?”方瑾枝蹙了一下眉,“我還沒想到法子,只是很擔心這件事兒留下隱患……”陸無硯有點不耐煩,隨口說:“多大點事兒,弄死她不就行了。”陸無硯雖然是隨口說的,可是方瑾枝知道他是真的這麼想的。方瑾枝愣了很久。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陸佳茵的命,她訥訥地說:“還不至於要她的性命吧,再說了,她還是你妹妹……”陸無硯隨口應了一聲,目光已經重新回到了他身前的白瓷瓶上。方瑾枝這才注意到陸無硯身前的這個圓口的白瓷瓶。“什麼東西!”方瑾枝頓時睜大了眼睛,望著這個院口白瓷瓶裡毛茸茸的小東西。“貓啊,怎麼連貓都不認識了。”陸無硯道。那是一隻雪白的小奶貓,不知道怎麼落在這個圓口的白瓷瓶裡。這個白瓷瓶並不大,對這隻小奶貓來說卻像一個牢籠。小奶貓的一雙小前爪搭在瓶口,使勁兒地想要往外爬,可是這隻小奶貓太小了,一雙小小的前爪也沒有什麼力氣,而且這個冰裂紋的圓口白瓷瓶實在是太光滑了。它爬不上來。方瑾枝偏過頭看了陸無硯一眼,陸無硯正饒有趣味地瞧著圓口瓶裡的這隻小奶貓。她不由問:“是你把它抓進去的?”“我哪有那麼閒,不知道它怎麼跳進高腳桌上的這個瓷瓶裡的,我只是把瓷瓶抱過來,瞧瞧它什麼時候能爬出來。”陸無硯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小奶貓雪白的頭上。小奶貓的動作一頓,仰起頭來,用一雙碧綠的眼睛看了陸無硯一眼。“你坐在這兒一本正經地瞧著小奶貓爬瓶子逃生,這還不閒?”方瑾枝又轉過頭來,陪著陸無硯一起瞧著圓口瓶裡的這隻小東西,越瞧越覺得有趣。小奶貓一次次將它的一雙小前爪搭在瓶口,扭著小身子想要爬上來,又一次次地失敗。終於,它那一雙小小的前爪搭在圓口瓶的瓶口,身子也弓起來,一點點往外鑽。陸無硯忽然伸手,彈了一下小奶貓的小爪子。小奶貓吃痛,忙收回自己的一雙小爪子,整個身子又掉回了瓶肚裡。“你別欺負它了成不成。”方瑾枝瞪了陸無硯一眼,然後將白瓷瓶推倒。小奶貓“蹭”的一聲鑽出來,踩了一下方瑾枝尚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手,又朝外跑去。方瑾枝驚呼一聲,急忙收回自己的手。陸無硯蹙眉,將她的手捧到眼前。方瑾枝的手背上紅了一片,幸好沒有被抓破。“好心沒好報了吧。”陸無硯把方瑾枝的手背碰到嘴角,輕輕吹了吹,又給她揉了揉。“疼不疼?”陸無硯問。“啊?”方瑾枝這才回過神來。陸無硯順著方瑾枝的目光看去,就瞧見那隻小奶貓躲在門外,朝屋子裡望來。等陸無硯略冷的目光射來時,小奶貓眨眼間又消失不見了。“那麼小的一隻小貓,瞧著像是出生沒多久似的,猜一下哪裡就能疼了。”方瑾枝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然後正視著陸無硯。“咱們談點正事唄。”“正事?”陸無硯站起來,理了理長衫的前擺,“什麼正事,陸佳茵?”“不是!”方瑾枝拽著陸無硯的手,跟著站起來。她伸出雙臂環住陸無硯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口,在他懷裡仰著臉望著陸無硯,說道:“陸佳茵的事情是小事,我是要說你的事情。”“無硯,你……不要總是戾氣這麼重,好不好?”方瑾枝在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點試探的語氣。方瑾枝一直都知道陸無硯向來肆意妄為,他一句話就能讓很多人身首異處。方瑾枝畢竟是養在深閨里長大的,她雖然也經歷過別人的陷害甚至是下毒殺害,可是她還是覺得動不動就去要別人的性命有些殘忍了。當然,她也知道陸無硯與她不同。無論是過去的經歷,還是現在的位置,陸無硯所要考慮的事要比她更多,更復雜。陸無硯望著懷裡的方瑾枝那雙眼睛裡的小心翼翼,一時沉默。陸無硯的沉默讓方瑾枝心裡有一絲不安,她環住陸無硯腰身的雙臂越發收緊,匆匆解釋:“我不是指責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方瑾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解釋。她只是隱隱覺得不希望陸無硯動不動就殺人,這樣戾氣太重了。身上揹負太多的人命總歸是不太好吧?陸無硯輕輕摩挲著手腕上的那一顆佛珠,他好像才明白方瑾枝當初為什麼送他這顆佛珠。“你怕我遭報應啊?”陸無硯似笑非笑地問方瑾枝。方瑾枝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行吧,知道了。”陸無硯垂眸,輕輕轉動著紅繩上的那一顆佛珠。陸無硯的語氣雖然十分隨意,可是方瑾枝知道陸無硯是從來不會說笑,更不會敷衍的人。他是真的聽進去了。陸無硯瞧著方瑾枝鬆了一口氣,就將他暗中令秦錦峰的上司要送秦錦峰一妾改成四妾的事兒跟方瑾枝說了。聽了陸無硯的話,方瑾枝有些驚訝地問:“可是這樣合規矩嗎?而且我調查了一番,並不是普通的贈妾,而是嫁女。那個姜大人是有意拉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