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兩個丫頭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的血跡處理了。不過一會兒工夫,兩條生命就這麼逝去了,連她曾經存在的痕跡就像地上的這一灘血輕易的被抹掉了。要不了幾日便會沒人再記得她。“老二你該好好管管院子裡的人了。”寧老爺站起來,不悅地責備了寧奉便要走。“是是,兒子知錯,回去一定重新整頓院子。”寧奉畢恭畢敬。寧老夫人也站了起來,吩咐下人好好照顧寧棋,又是寬慰了寧棋一番,便和寧老爺一起走了。寧書頷首垂眉,也許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然而不能說破,而且還是要將戲冠冕堂皇地演下去。就這是世家。“書丫頭也回去歇著吧,這手背上的傷可不能馬虎了。”宋氏又吩咐寧畫,“四丫頭有空就多陪陪你三姐,給他解解悶。”宋氏想著寧棋有自己陪著,寧書卻沒有,不知怎麼竟然是升起一股愧疚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自己都意外,竟是忘了寧書有自己的生母。“噯!”寧畫自然笑著應下,那雙大大的眼睛卻不動聲色的轉了一圈。以前母親最是厭惡三姐的,如今一場火中救母,竟然對她改觀了。若說這本來就是寧書的目的,那她可要好好打量一下自己這個三姐了。若說真的是救母心切,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畢竟,不是親孃。若是林姨娘陷入火海,自己能不能像三姐這樣衝進去救人她說不好,可是宋氏身陷火海,她就算在身邊,就算火勢漸小沒那麼危險,她都不可能衝進去。不過三日,一道訊息如丟落水中的石子兒在寧府驚起了漣漪——宋氏要將寧書納到自己名下。有的人說三姑娘可是一朝奮不顧身從此升了天,也有人說三姑娘真是好算計。嫡母沒有自己的兒女,倒是有將庶出的長子長女收到自己名下養著的。可是宋氏有自己的一雙兒女,寧書排行又是在寧棋之後,完全沒有改籍,由庶變嫡的道理。“這真是你的福氣了!以後可得好好待你母親。”病中的江姨娘一臉喜色的望著寧書,臉上紅潤有光,是難得的好氣色。她又嗔:“你哥哥也是,家裡一連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曾回來看過。現在你得了好,也不回來給你道喜。”“我聽大姐說哥哥現在已經不是世子伴讀了,在祥王爺身邊當差,許是不得空呢。更何況這也沒什麼可道喜的。”寧書臉色平靜,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喜不自禁。相反的,她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傍晚,宋氏差人喊寧書過去的時候,寧書心裡不詳的預感就越濃。“手上的傷還疼不疼?有沒有依大夫的話好好上藥?”宋氏拉寧書坐在自己身邊,仔仔細細詢問著她的手。寧書一一答了,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不多言。“書丫頭啊,現在寧家有了難處,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宋氏斟酌著言語,“頭幾年覺得你性子不好,如今卻是覺得你是個頂好的姑娘。你可以衝進火海里救我,母親也就明白你是個有孝心的孩子,有孝心的孩子總是明大義的。”寧書暗中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阿書還小,不知道有什麼地方用得著我的。”宋氏將先前寧老夫人對她說的那一番話,嚼了嚼對寧書說:“雖說你年紀大,大概也是知道咱們寧家如今與往昔並不大相同。”寧書點頭。“母親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本來你二姐的婚事對咱們寧家有著莫大的助益,咱們兩家都有意促成這婚事。可你知道你二姐如今發生了意外,小半年都不能下床。而世子爺年紀並不算小,整個王府都在等著小世子的出生。”這事兒,寧書之前就有想過,此時勸慰宋氏道:“女兒想,王府也不會是那般無情無義的人。二姐的婚事當不會取消的。”“這婚事自然不會因為他王府著急抱孫子就平白無故取消。可是若推遲了婚期恐怕再生變化,若婚期依舊,你二姐如今又癱在床上。說不定王府要給世子爺安排屋子伺候的人,甚至朝中一些官員也怕是要往世子的屋子裡塞人!”宋氏越說越氣,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庶長子!她不能讓自己女兒受這份委屈!寧書臉上一白,強自鎮定地說:“那母親的意思是?”宋氏一把就抓住了寧書的手,懇切地說:“如今你也是咱們寧家嫡女,不若效仿古人平妻制,和你二姐一同嫁入王府。這樣,斷不會有不開眼的亂塞人,送人!”寧書猛地掙脫開宋氏的手,慌張地站起來,這哪裡是什麼平妻!明明是讓她為妾!平妻之禮“二姐也不會答應的。”寧書臉色煞白。宋氏也收了收眼中的柔色,“你二姐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只要你們姐妹一心,將來也可以互相扶持。再言,雖說如今只不過是嫁給世子,但祥、和兩王之爭,最後誰得了天下也是未知。到時候也就未必只是世子妃了!”宋氏怕寧書還不懂其中的厲害,繼續說:“如果世子爺成了太子……”宋氏用力握住了寧書的手,“他的嫡長子只能是我們寧家所出!”寧書忍了又忍將眼底的淚憋回去,說:“可是寧三也是有婚約的。”“那秦家的小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