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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咬了咬嘴唇,心裡替自己的大姐寧琴抱不平,她急急轉身望著丁縱的身影,跺了跺腳。寧書力氣小,然而好像她這一跺腳驚天動地,連匡策也被“驚動”了。本來已經走出十餘步的匡策又一次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臉上帶笑。匡策這個人,原本也是五官精緻的人,可是幾年沙場的歷練,讓他變得面板黝黑。又因為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冷傲的氣息,使得沒幾個人敢細細去瞧他的樣子。而此時的他臉上掛著並不常見的玩味笑意,讓那些殺伐的味道減輕了,逐漸明豔起來。“若不知道的……”匡策勾了勾嘴角,“還以為寧三姑娘買通了我身邊的人,意欲不軌。”丁縱聞言,立刻跪下,道:“臣不敢!”寧書心裡驚了驚,臉上的驚愕逐漸被另外一種不明的羞辱之色代替。她咬了咬嘴唇,憤憤道:“世子爺說話當有分寸才好!”然後低著頭也不敢看他,又是跺了跺腳,轉身小跑走遠了。“姑娘!”關關急忙對著匡策行了一禮,就去追寧書了。望著寧書慌亂跑遠的瘦小身影,匡策愣了一下,這一幕還真是似曾相識。寧琴出嫁寧宗的甦醒,對於寧家來說是一道天大的喜訊。原本死氣沉沉太久了的寧府處處都是歡聲笑語。寧書想了想,越發去聽琴齋頻繁了些。因為寧琴的婚約越來越近了。寧書白日裡看著寧琴總是那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可是寧書知道她這個姐姐心裡頭苦著呢。這一日晚膳後,寧琴終於不用面對眾人回了自己的屋子,臉上掛著的笑淡去了。過了一會兒寧書便過來了,還帶著她自己做的幾道小點心。“我瞧著你晚膳的時候,就顧著照顧大伯了,自己也沒吃多少,就給你送了點點心過來。”寧書開啟食盒,將裡面的幾道點心拿出來。精緻的碎絨椰糕、紅豆糯米丸子、酒釀蓮子酥,還有一碗撒了葵花籽兒的清蒸蛋羹。寧琴勉強擠出點笑容來,雖然沒有什麼胃口還是拿起一塊酒釀蓮子酥咬了一口。“你用親自下廚做這些了,這些日子也是勞累你費心了。”“大姐跟我還客氣什麼呢。”寧書把清蒸蛋羹往寧琴面前推了推,“那個太乾,吃點這個。”“嗯。”寧琴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勺子,道:“那日的事我都知道。”寧書有點不明就裡。“我知道那天他來府上了,還撞見你了。”寧琴苦笑了下。“大姐你……還是放不下。”寧書就握著寧琴的手勸慰,“大姐,再過幾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了,不管你心裡怎麼想,嫁過去就還是把他忘了吧!你總要為自己打算打算,我瞧著那許家公子的人品也不像是差的。大姐你一定要收起心思來才好。”寧琴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等嫁過去了,我會好好盡一個妻子的職責。那一日你說的對,人吶,不能太自私了,我還有父母弟妹。我若做出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那是要連累寧家的。”寧書張了張嘴,忽然發現所有勸慰的話都有些多餘。關關在外頭敲了敲門,說:“姑娘,姑娘!”聽見關關的略顯慌亂的聲音,寧書愣了一下,她便辭了寧琴回去了。一主一僕一路無話,等回了吟書齋,關關卻“撲通”一聲跪下。“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寧書驚訝了一下,趕緊上前去扶關關。關關眼淚就淌了出來,帶著哭腔說:“姑娘你就幫幫忙吧,你要是不答應奴婢就不起來!”原本在屋子裡的首秋和午秋對視一眼,都出了屋子。“有什麼事,把話說清楚了。該幫的忙我會幫,不該的忙也不是你跪著威脅我就能幫的。”寧書索性也不扶關關了,而是退後了兩步,在圓桌旁坐下。關關知道自己冒失了,她擦了一把眼淚,有些猶豫地開口了。“姑娘還記不記得那一日在假山後頭哭的奴婢?”寧書點頭。關關繼續說:“她是關關最初來府上的時候第一個幫奴婢的人!對奴婢可好可好了!就像奴婢的親姐姐一樣。可是她現在遇到了麻煩……”寧書看著她,也不接話,只等她繼續說。關關心裡掙扎了很久,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她……她有了身孕……”寧書皺了皺眉,丫頭私·通這種事一直是大忌,不亂棍打死就是輕的了。這樣糊塗不知自愛的丫頭,她寧書可不願意幫。瞧見寧書臉上的表情,關關哭得更兇了。“姑娘,你就救救她吧!她也是迫不得己啊!”寧書皺著的眉頭就緩和了幾分,詢問:“有人脅迫?為何不告訴院子裡的媽媽?而且她是在父親院子當差的,我記得父親院子裡的陸媽媽一向很公正。她要真是有什麼逼不得已的苦衷或是受了誰的欺負,告訴了陸媽媽,陸媽媽也會替她做主的。就算陸媽媽偏心了,稟告了父親,父親也會給她做主。”關關有苦難言,這話她說不出口呀。“有別的隱情?”瞧著關關這個樣子,寧書又問。關關一咬牙,說道:“清荷她不敢告訴媽媽,至於二爺……二爺他知道,還讓清荷把孩子流掉……”關關又抹了一把眼淚,“可是清荷捨不得呀,而且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