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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策下了床,繞過屏風,就瞅見坐在梳妝檯前的寧書。她已經換好了衣裳——一條水紅色的十二幅褶襉裙,只在裙角繡著臘梅,更深一點的紅色窄袖對襟褙子套在上身,柔情中帶著端莊。“世子爺醒啦?”聽見響動,寧書站起來。匡策的便服早就送來了,寧書見匡策醒了,就去服侍著他穿衣。匡策頷首瞧著彎著腰給自己系腹圍的寧書,輕輕推開她,說:“我自己來。”其實這句話的全話是“你手傷著呢,我自己來。”可話一出口就自動省了前半句。寧書也不介意地應了一聲,就在一側立著。匡策瞟了眼梳妝檯上的褐色小碗,便隨口問:“病了?”“嗯,早上起來嗓子有點難受,就喝了碗清熱的湯藥。”匡策卻勾了勾嘴角,盯著寧書的目光就有些不善。寧書裝作沒有看見,走到梳妝檯前,從妝奩中拿出一個廣口的藥瓶,又一併拿出紗布和小剪子。她回頭看了眼匡策,道:“我得給傷口塗藥了,世子爺你避一避?”匡策挑眉,那意思彷彿在說:我為什麼要避?寧書也不理他,自顧坐下,左手拿起小剪子,剪開在手心處打結的紗布,然後一層層將紗布扯開。纏在手背上的紗布越來越薄,到最後一層的時候,紗布已經染了血跡和藥跡,甚至已經和皮肉有些粘黏。寧書去扯最後一層粘著皮肉的紗布時,疼得蹙眉。站在身後的匡策就跟著蹙眉,早知道她這手傷得這麼重,昨兒就不使勁兒握了。寧書開啟瓶塞,將瓷瓶裡的白色藥粉撒在傷口上。這藥粉有止痛的作用,讓她緊皺的眉頭逐漸鬆了開。將藥粉均勻撒在患處後,寧書就扯了乾淨的紗布重新包紮起來。纏了厚厚的幾層後,寧書剪斷了紗布,然後試著用左手將紗布的兩頭系起來。可是試了兩次都失敗了。身後的匡策就嗤笑了一聲,“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寧書剛想爭辯,正是因為屋子裡多了個人,幾個丫頭才躲開的。不過她還沒有開口,只覺眼前一片陰影,匡策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前,微微彎著腰將紗布在她手心繫好了一個結。寧書的目光就落在匡策的側臉上,不過是一瞬,又悄悄地移開。“等下一起去敬茶。”匡策站好對寧書說。“嗯,”寧書輕輕頷首,垂眸的時候眼中仍舊是流過一抹黯淡。“理當先去接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