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元也有些不耐煩,說:“他為什麼懷疑你?還不是因為你做的太明顯了?哪家世子妃把自己男人往外趕的?你要是伺候過他,他倒是不能懷疑你了。”寧棋心口猛地一痛,她大聲質問:“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匡元索性復又躺下,不去看寧棋。眼淚從寧棋臉上劃過,她泣不成聲地說:“是誰說的情到深處不由自主?是誰說的不能婚娶是一生最大的憾事?又是誰許我一生疼愛!”然而寧棋似乎忘了讓匡元動心的本來就不是她。女人的哭訴鑽進耳朵裡,匡元只覺得更加煩躁。當年一定是年輕氣盛,才會隨意許諾。她原本就是喜歡那個端莊文寧的嫡女寧棋的,所以情不自禁地許諾。可是女人怎麼這麼善變?高高在上的女人一旦得到了就會變得這般哭哭啼啼且粘人?更何況,當得知寧棋最終還是要嫁給匡策的時候,匡元對她說的情話就帶了幾分利用。·另一邊,劉橫馬不停蹄到了遼城,深夜見了匡策,與之密談至天亮,然後又匆忙朝著各處聯絡點發布資訊。“江城、徽城、蒙城和羅城……”劉橫捏了捏手骨,“世子妃會在哪兒呢?”暗中的隱衛悄悄潛入這四城暗中查詢,而劉橫也騎著馬親自去找。前方是一條岔路,分別通向江城、徽城、蒙城和羅城,他想了想,朝江城行去。“擦”劉橫罵了句娘,“想我劉橫殺人如麻,如今不是救女人就是找女人。”金國潰敗因為大匡和宋國曖昧不明的關係,早先氣勢洶洶想要吞掉大匡的金國反而沉寂下來,沒了動作,似在暗中觀察,竟是隱隱有著撤兵的勢頭。可是丁縱清楚此次金國帶兵的正是金國太子,這人最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他這麼大的陣勢出征,若就這麼撤軍不太像他的風格。更何況金國之前的囂張氣焰實在惱人。朝中大臣有著許多奔著金國撤軍,然而匡策的命令卻並非如此。丁縱衝到外頭,舀了一大瓢水將自己澆了個透心涼。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分析每一種可能,每一種作戰的方式。此時這裡與西疆隔了萬里,訊息傳遞不便。可是他跟著匡策這麼多年,他不可能不瞭解匡策是個怎麼樣的人。匡策從來都是恥於和親的,他是在拖時間。丁縱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想起之前做過的事情悔恨不已。世子是那般信任他,而他……丁縱搖搖頭,繼續逼迫自己去想眼前的形勢。他有想過孤注一擲,可是這般做風險太大了,若敗了,極可能是滅國的後果!更何況他是臨時得了帥印,將士們雖聽令,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並沒有匡策的號召力。若是匡策親自帶兵,就會又多兩成的勝率!不能這樣猶豫不決啊,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誰在那裡?”丁縱猛地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小小身影。“郡主?”冬日夜裡的風很冷,匡翎打了個寒顫,才從遠處走過來,她皺著眉頭望著丁縱,問:“你在猶豫什麼?我皇表哥把大半兵馬給你調派,自己只留著極少的兵馬使得他自己處處受制於人。可你還大半夜在這裡發瘋!”“你要拖到什麼時候?糧草耗盡?士氣泯滅?你知不知道每一日有多少無辜子民受到金國的掠奪迫害?你知不知道每一日都會增添新的亡魂?你是要等到你心愛的女人也受到欺凌才有膽子拿起你的□□嗎!”匡翎說到後來,已經紅了眼眶。可是她忍了哽咽,繼續說:“你若是怕死,乾脆讓賢!把那帥印給我,我去領著將士們搶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誰說我怕死!”丁縱怒吼,又想起匡翎的身份,將怒氣忍了,恭敬說:“太晚了,郡主回去歇著吧。”這一處聲音不小,引得了一些人注目。“哼”匡翎冷哼一聲,轉身就走,臨走還丟下一句“孬種!”丁縱怒火中燒,卻在匡翎轉身的瞬間,在這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臉上看見匡策的神情。丁縱一怔,想起匡策的知遇之恩,不由心口憋悶。丁縱原以為匡翎只是說說,可是下半夜的時候有人稟告,匡翎親自帶了一小隊兵馬朝著金國駐紮的地方偷偷潛去。丁縱大驚,他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心裡埋怨匡翎不安生,他和劉橫廢了多大的勁兒冒了多大的風險才把她救出來!他急忙下床,匆忙穿上鎧甲,領著一小隊兵馬尋去。他們剛剛走出營地,就隱隱瞧見遠處有火光閃現。丁縱一愣,心裡產生一種古怪的念頭。擔心匡翎安慰,他加快速度帶領一干將士追去。“丁將軍……這是……歌聲?”一干副將見了鬼的表情。丁縱勒馬駐足,只見遠方一行人策馬而來,女子溫婉悅耳的歌謠順著夜色傳過來。“是郡主……”幾個副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他們原本都和丁縱一樣在心裡埋怨匡翎又給他們添麻煩,卻不想是這麼個結局。匡翎為首的一行人興高采烈的回來,與丁縱這些人迎頭碰上。匡翎身側的一個小將士大笑著跟丁縱稟告:“稟幾位將軍,郡主帶著咱們燒了金國一處糧草,瞧著他們氣鼓鼓的樣子真是解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