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提防隔牆有耳,穆采薇隱了半句沒說,如果不是他們經過發現城門上的旗語異常,恐怕也不能發現平陽城的異狀。蕭風裝作無奈的模樣,嘆息道:“事到如今,為了吃飽飯,也只能投效佔了平陽城的那位豪傑,就是不知道咱們這點微末武藝,人家是否瞧得上。”聽他這樣說,穆采薇也裝作恃才傲物的俠女,哼聲道:“相公太謙,這些烏合之眾的身手,怎可能比得上你我二人。”這還是穆采薇宴中,蕭風與莫騎桐虛與委蛇,藉機套話,才知道這莫騎桐原是附近山林內的山賊寨主,做慣了殺人越貨之事,此次中原水患,他趁平陽城官員全數出逃,帶著手下們伺機接管了平陽城,作威作福起來。原來是個專業的,蕭風心想。這是個好訊息,也是個壞訊息。好訊息就是莫騎桐只是個山賊,並不是其他更有威脅更危險的勢力。壞訊息也就在於,莫騎桐原本就是個腦袋別在褲腰上的山賊,隨時可能被官府剿滅,非窮兇極惡之徒不會做這門營生,如今占城為王享受起來,多一天都是賺的,根本不可能被勸降,因為他清楚,一旦放下武器,就是個死。穆采薇只裝作尋常婦人,並不言語,坐在一邊為蕭風揀菜倒酒,莫騎桐原以為她是個悍婦,現在看來倒還算賢良,可惜面板蠟黃,人也憔悴,仔細看來五官倒是不差。“咳!”媳婦被人盯著看,蕭風沉下臉來,重咳一聲。莫騎桐訕訕一笑,隨即又抖擻起來,告訴蕭風:“金兄弟來得正好,後日就是大哥我的大喜之日,人多更熱鬧!”蕭風打量著莫騎桐,這莫騎桐看上去已經是四十多的人,總不會還沒娶妻?便問:“不知是何方閨秀,有幸被大哥看上,納入房中?”“誒”,莫騎桐擺擺手,“大哥我女人不少,但還沒正經娶過妻房,這一次可是正式下聘迎娶,娶的是平陽城中葛員外家的千金。”員外,是對富商地主的尊稱,蕭風估計是這葛員外沒及時逃出平陽城,被莫騎桐強逼嫁女。正這樣想著,莫騎桐對下方混坐的兄弟中間招了招手,語氣隨意道:“岳丈大人,來與我新認的好兄弟相見。”蕭風與穆采薇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面相精明,此時弓著身子,十分諂媚地上了高臺,對莫騎桐與蕭風點頭哈腰道:“小老兒竟有這麼大體面,見過莫城主,與這位英雄。”蕭風登時把腦內的“強逼嫁女”四個字刪去,改為“賣女求榮”。“不敢,既然是城主的岳丈,葛員外無需客氣”,蕭風平淡地與他們寒暄。酒過三巡,莫騎桐做出醉態,被下人扶走之前,還囑咐蕭風與穆采薇明日幫忙“照顧”新娘。蕭風與穆采薇心中明白,莫騎桐此舉,是用新娘測試他們到底是真心投奔,還是前來臥底的探子,如果他們是正義俠士,免不了想要救走被強娶的新娘。因此二人都做出很願意為城主效命的模樣,就此散席不提。蕭風與穆采薇被人送回住處,他們住的地方,估計原先是大戶人家的宅子,就是不知道這戶人家是被趕去了別處,還是一早就逃出了平陽城,蕭風與穆采薇都希望是後者。這一次回來,宅子裡還多出了五六個下僕,說是莫城主賜給他們使喚的。這一場筵席試探下來,知道莫騎桐有意謀反,就可以肯定這人腦子不很清楚,但是,莫騎桐表現出來的狡猾多疑,卻還是非常棘手,穆采薇與蕭風對視一眼,裝模作樣地互相說了些感激城主賞識的話。梳洗罷,二人熄燈睡下。黑暗中寂靜許久,蕭風才執起穆采薇的手,在她手心寫:“既知山賊,還需探聽?”穆采薇在他手心回:“城防、兵力”山賊占城,自然不該稱作“兵力”,但這樣寫易懂明白,蕭風在她手心捏了一下,示意明白,才又寫:“若有危險,我帶你走,無需待援”蕭風的瞬移技能,已經過去了兩週冷卻時間,可以使用,除此之外,就是隻開大輕功,他也有把握將穆采薇毫髮無傷地帶出。這就是系統給的底氣。穆采薇雖不知他有何方法,但蕭風當初從鬱山天上落下都毫髮無傷,應當是有什麼壓箱底的保命招數,因此也不生疑,捏了蕭風的手心以示明白。二人進城來目睹不少慘劇,都翻來覆去,近午夜才睡著。次日一早,不等下僕入內,他們先給對方添勻了黃連粉,才大開房門,用過菜肉俱全的早飯,才被莫騎桐的手下帶去了城中一棟華麗的大宅。葛員外今時不同往日,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帶著蕭風與穆采薇穿前院,過正堂,又經過三兩小花園,這才到了葛小姐居住的院子。一路上,蕭風提問,葛員外便事無鉅細地為他們介紹,生怕惹莫騎桐派來的人不快,因此,到了葛小姐的院子門口時,蕭風和穆采薇已經知曉了葛家家底。葛員外靠原配起家,是個上門的倒插門女婿,他岳丈原是平陽城數一數二的富商,岳丈一死,生意家財就盡數歸到了他手裡。葛小姐是他已經亡故的髮妻生的女兒,後宅中另有七房妾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