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武明玦說,許多商販不滿於嚴格的時間控制,私下裡在居民街巷叫賣,所以穆采薇有意取消坊市分離,讓商販自行控制營業時間,也不再將他們限制於專門的區域,此事還在醞釀,尚未推行,蕭風又是點頭,順應資本主義發展萌芽,好啊。武明玦其實不大懂這些制度,只是當個話題,聽蕭風說得頭頭是道,覺得蕭兄又會打又有文化,更是十分欽佩。馬車停步,武明玦與蕭風下了車,就有小廝迎了上來,“武公子,常去的如意樓今兒客滿,其他幾位公子做主換了地方,您跟蕭公子隨我來。”小廝口中的“幾位公子”,都是穆家軍將領的子侄一輩,大多不在軍中任職,他們聽說武明玦邀請穆采薇的新婚郎君吃飯,各個都要求加入,武明玦也不知他們哪兒來的訊息,他原本只打算請蕭風和吳必勝小酌,但只道是大家都熱情,就沒拒絕。武明玦一聽,既是客滿,那也沒有辦法,不疑有他,還對蕭風賠了個不是,蕭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只覺得來者不善。果然,那小廝領著他們越走越往紅燈綠柳處,蕭風臉上那笑容就越發的假,到最後,停在了“秦淮岸”的大門口。秦淮岸,風流地,硬是在西南錦花城,裝飾出了一棟江南風流的花樓,妝容淡麗、衣衫輕薄的女子們拿著畫扇,眼神勾著來往過客,時不時輕喚一聲,“爺,裡面請吶”,吳儂軟語,好不嬌蠻。武明玦比蕭風還不淡定,他其實沒來過幾次,都是被人慫恿著來的,這下帶著穆采薇的新婚郎君,參將的兒子章城山。說著幸會,蕭風將兩個人的名字記在心中小本上,隨二人入樓。到這時候,武明玦再遲鈍,都察覺出了其中的□□味。進了秦淮岸,無處不是嬌軟風情,蕭風目不斜視,卻也不露怯。那二人未能看到蕭風丟醜的模樣,一邊遺憾,一邊又覺得此等表現還算配得上穆將軍。入了廂房,樓外暮色漸濃,月色與坊市夜燈在樓外搖曳,樓內又處處紅燭紅燈,襯出令人迷醉的豔景。廂房內擺了一圈軟塌,七八位錦衣公子倚靠著臥榻,面前的案几上擺著精緻的食盒,佳人在側,或是篩酒或是剝果殼,十分親暱靠著,為他們餵食。蕭風環繞一圈,就認識一個吳必勝,吳必勝身旁沒有姑娘,就一個人躺在軟塌上,抱著酒壺往嘴裡倒,並不搭理眾人。有意思。一圈介紹過,不是將軍兒子就是參將侄子,蕭風也沒費心去記。落了座,有姑娘就要依偎過來,蕭風把武明玦往身邊一拽,笑道:“不用不用,我跟武兄坐一處。”武明玦也束手束腳的,聽了蕭風的話,忙不迭點頭,兩個人佔著軟塌,半點都沒有空位,那姑娘嬌嗔一聲,坐在案几旁的地上,為他們倒酒。於是幾位公子紛紛向他們敬酒,這就是要進入正題了。蕭風端起酒盞一喝,發現這酒度數還不如青島啤酒,簡直就像是糖水裡摻了點酒精,這幫人也能喝得一腔豪情似的,還打著灌醉自己的主意?做他們的夢。喝了一盞,蕭風就摸清了底,立刻裝作好酒的模樣,不僅來者不拒,還熱情地反敬眾人,酒過三巡,眼見著這幾位意識已經不大清楚,開始對身邊姑娘動手動腳了,蕭風才拿出了系統出品的西域葡萄酒。“哎呀”,蕭風裝作忘事,“瞧我這記性,今日應武兄相請,我預備了一小壺葡萄美酒,一直忘了拿出來。姑娘,有勞,為各位公子滿上。”此時酒到正酣,誰會在意他到底從哪裡拿出來了一壺酒,伺候的姑娘為好奇的眾人一一滿上,蕭風領著頭給幹了。除了已經喝醉睡著的吳必勝,其他幾位都對葡萄酒嘖嘖稱奇,評說滋味不差、度數頗高,蕭風還面露驚異,說沒想到葡萄酒這般醉人,好在只有一壺,來,咱們接著喝。緊接著,又與眾人勸酒,不醉不休似的。喝過酒的人都知道,不同的酒混著喝,最是容易醉。雙方來往勸酒,都不約而同地繞過了武明玦,於是等武明玦反應過來,在場的就他一個清醒的了。這可怎麼辦?“吳兄、蕭兄”,武明玦試探著喊了一聲。沒人應。武明玦只得喚小廝們進來,讓他們誰帶來的誰帶走,最後,廂房裡只剩下三個人,蕭風、吳必勝和他自己,他們都沒帶小廝,武明玦一邊堅決拒絕姑娘們挽留住宿的提議,一邊發愁。“都走了?”吳必勝醒得恰是時候。武明玦如見救星,“你醒了正好,幫我一起送蕭兄回去吧,還得與穆將軍賠罪。”吳必勝的聲音,聽著並沒有半點醉酒的感覺,他狐疑道:“真醉了?”蕭風醉得死沉。吳必勝沒法,只得和武明玦一起把人送回穆府。聽說郎君跟武明玦出門吃飯,不僅去的是秦淮岸,還喝醉了回來,赤霞心下抱怨著,跟著主人去正廳領人。此時武明玦已經與吳必勝離開,正廳中是散步消食恰好路過的穆老夫人。穆采薇一進門,就見蕭風壞笑著喝茶,把穆老夫人逗得直笑,哪裡有半分喝醉的模樣?一見媳婦兒,蕭風忙道:“別靠太近,我身上全是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