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赤霞拿這句百姓都耳熟能詳的話來反駁。樊將軍一瞪眼,他到底是當兵混出頭的老將,也顧不得什麼委婉,怒道:“這話說得是打仗!在戰場上,將軍才能運籌帷幄,回了官場,都得裝孫子!”好在在場的都是親信,言罷,樊將軍自己假咳一聲,只當做揭過不提。赤霞卻真正擔心起來,樊將軍這樣老資格的將軍都這樣忌諱,那麼,主人已經摻和了中原水患之事,該如何自保?樊將軍一看,就知這丫頭在擔心什麼,嘆了口氣,勸解道:“料想穆家兄嫂的女兒,不會是魯莽之輩,你主人自有打算,先將他們救出平陽城,再做道理。”“那咱們快走!”赤霞急得要去拉人。“你這丫頭,怎的如此急性子”,樊將軍看不過赤霞這急赤白臉的慌張樣兒,“剛才就說了,我這裡調兵遣將,都得中原道道臺許可,先等著吧!現下才知道著急,早先不勸著你主子!”赤霞賭氣道:“赤霞是小小侍女,主人拿了主意,哪裡赤霞勸得動的!”樊將軍一捋虎鬚,笑了,“這般固執,倒是肖似穆兄,也極似嫂夫人。”看樊將軍心中有成算的模樣,赤霞也略微放寬了心,想了想,又道:“平陽城的事,先前都一直無人管,那中原道道臺,當真願意給您批許可?”“有的事,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樊將軍又是嘆息,“放心吧,道臺大人與我多年老友,老夫這點薄面還是有的,只是免不了要拖他下水了。”赤霞聽來聽去,只覺得這官場著實不是什麼好地方,一個個老大的官,出了占城的大事,結果又是不能管又是管不了,心中懊惱,只祈願主人與郎君平安。二日後,許可送至大營,樊將軍親自點兵,帶著赤霞與武明玦,直奔平陽城而去。又過數日,一名不起眼的男子,在上繳了身上的錢財餘糧後,進入了平陽內城。“來訊息了!”,蕭風照例跟著莫騎桐的心腹之一巡完城,回到住處後,在穆采薇的手心寫道。穆采薇一點頭,次日,她藉著送飯的機會,去見了葛東珠。葛東珠執意不隨他們離開,只說平陽城一日不破,她一日不出城,她要留在城內接應。穆采薇怕她存有死志,拔下頭上的木簪,交給葛東珠道:“這是我孃親的遺物,你為我保管,我一定來接你出去,你絕對不可以放棄!”聞言,葛東珠怔然一愣,抖著接過木簪,應了聲“好”。天再亮起時,便有下人匆忙來稟報莫騎桐,“金三龐”與“川璞”夫婦憑空消失了。莫騎桐當然不信,他親自去了他們的住所檢視,所有下人都說,夜裡親眼看著夫婦二人熄燈睡下的,夜裡無人出入,也沒聽見有什麼動靜,到了大早上,下人們疑心夫婦二人怎麼還未起床,派人叫門,一推門,裡面連半個人影都沒!下人們說得煞有其事,莫騎桐當然不肯信,叫了心腹來,竟然將這些下人全都殺了。莫騎桐做的就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不信什麼大活人憑空消失,他只信人心有鬼,人沒了,肯定是跑了,到底是誰放跑了這對夫妻?每一個心腹都在他的懷疑名單上,包括與穆采薇數次接觸的葛東珠。他面上不動聲色,殺了個回馬槍回“登龍殿”,只見葛東珠不慌不忙,正在對鏡施妝,她今日未曾使用莫騎桐為她買的翠玉金銀,反而一身素淡衣裙,頭上也只簪了一隻木簪,縱使是莫騎桐這般的土匪惡徒,也不得不稱讚一句,真是天仙化人。“娘子今日怎麼這般素淨?”莫騎桐走近去,笑問。葛東珠一副慵懶神色,只道:“今日是我娘、你岳母的祭日,我尋思著我那死鬼爹記不得,到底是女人命苦,就我這個女兒記得,少不得換了素衣燒點紙錢,保佑我娘下輩子生一雙利眼,別再被我爹那種缺德斷根的爛貨騙了去。”聽她對葛員外罵得如此不客氣,莫騎桐臉上訕訕的,看著她的臉問:“那金三龐夫婦逃出城了,夫人可知道些什麼?”“什麼?!”葛東珠登時變了臉色。莫騎桐眼神一黯,就要發作,沒想到葛東珠發作得比他更快,罵罵咧咧道:“作死的小娼||婦!老孃不過是與她親香親香,借了她一根簪子配衣服,又不是沒與她銀兩,竟膽敢跑了?”轉身又看向莫騎桐,繼續罵道:“你也是個城主!眼皮子底下溜了人出去,也好意思來問我!還不快令人把那小娼|婦抓回來!我要與她分說明白,到時候,要她知道我的手段!”她這麼一陣叫罵,莫騎桐面上無光,又覺得這女人確實只有皮子端莊,內裡就是個潑婦,雖說野味有趣,但不像個聰明的,他到底是輕視女子,暫且將疑心按捺了下去。城外,穆采薇與蕭風面面相覷。怎麼跟媳婦解釋自己是穿越人士?急,線上等。共享系統“我……”“你……”蕭風猶豫著該如何解釋。按照穆采薇的原計劃,他們本該在城外援軍佯裝攻打城門的掩護下,藉機逃出城去。這樣一來,難免會有傷亡,也會引起莫騎桐的警惕和戒備,增加正式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