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瞼,掃了她手中的計算過程一眼。似乎是思路卡住了,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她換了各種演算法,卻始終沒能順利解下去。看得出解不出題目她也有點焦灼,平時脾氣一貫那麼好的人,眉頭卻也鎖了起來,有些棘手加為難的模樣。體育課結束後,阮音書出去吃個飯又回來繼續解題,但一直到放學,她都沒能攻破體育課的那個瓶頸。放學之後她依然打算提早去新教室,背起書包要離開時,對上了程遲欲言又止的目光。“要背書嗎?”她也是愣了一下,“最近可能不太有空,不好意思呀,忙完這陣子再檢查你可以嗎?”他眼底意味不明的情愫一閃即逝,旋即笑開,“行啊。”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兒,阮音書在新教室寫了半小時題目,其他的人一個也沒出現。大概是全都有事去了。因為提前跟阮母說過自己要寫題會晚點出們,所以阮母答應在七點左右再來接她。阮音書坐在靠窗的地方,一個人坐在裡面寫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到自己旁邊掉了一個東西下來,就在窗外飄啊飄。她看過去,發現有個繩子從樓上墜了下來,長度正好懸在她視窗,繩子上綁了個紙飛機。一開始本以為是不小心扔下來的東西,她就沒注意,但過了會兒,繩子似乎是被人操控著,一甩一甩地往她窗戶裡飄。像是在提醒她收走上面的紙飛機。東西正好飄到她手邊,她順勢抓住,想著開啟來看看吧,如果不是給她的就還上去。把紙飛機從繩子上扯下來,她展開,發現裡面印滿了解答的物理公式。……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想著,不對啊,樓上不是沒有班級在的嗎?阮音書抬頭,徒勞地往天花板上看了看,腳步不自覺地走向門口,停住,看著面前的樓梯。好奇心驅使她拾階而上,腳步帶著混亂的鎮定,和忐忑的探尋。走到樓上門口時,她心跳倏然加快,腦袋一片空白。吞了一下口水,她抬手,緩緩推開門,新修葺的大門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迎接她的是完全空曠的教室。窗簾被風吹得四下飄搖,人似乎已經走了。黑板正中央有個字母,不知道是在這裡舉辦過活動後留下的,還是誰百無聊賴時落下的記號——一個清晰的,龐大的“k”,映入她的眼簾。 很想x4那個紙飛機落得時機正好,卻又莫名其妙。在她被物理題卡住的時候,拋下來的正巧是物理公式。東西丟的隨意卻又肯定,彷彿那人不過是隨手一寫,順便拋到她手裡。樓上的那個人……是知道她在參加比賽的嗎?還是自己在忙自己的,結果不小心把東西扔了下來?越想越奇怪。而且明明距離她拿走東西也沒過多久,再上樓的時候,裡面卻已經沒有人了。她本不是個好奇心特別強的人,現在卻被這不欲人知的懸念弄得更加心癢,可樓上找不到人,也只能無功而返。後來恰好五個人都在新教室的時候,阮音書問他們:“你們有沒有去過樓上?”“沒啊,去幹嘛?我光解題時間都不夠,還去樓上浪費時間?”說話的人是三班的魏晟,也是對這個比賽最上心的人,他一直覺得自己身扛為三班爭光的重任,所以不惜每晚只睡三個小時來解題。單單是看他這勢在必得的決心,阮音書還是挺佩服的。趙平問阮音書:“怎麼了,樓上搬新班級了嗎?很吵嗎?”“沒有,只是我昨天寫題的時候,樓上扔了個紙飛機下來。”“紙飛機?!神經病吧,老師不是說樓上不準呆人嗎?不然吵到我們了怎麼辦,我最不喜歡吵吵鬧鬧的環境了,”魏晟意見很大,“更何況還在上面飄紙飛機?”阮音書啟了啟唇:“也不……”魏晟沒聽她說完,自顧自道:“過會兒要是再有人扔紙飛機來影響我們做題,我上去抽他丫的。”她想了會兒,看魏晟情緒激奮,知道這個比賽對他來說很重要,便也沒再說什麼,從書包裡拿出自己的演算本,開始繼續算題了。她的演算過程仍舊卡在昨天中午的那個地方,不知道如何往下。太迂迴複雜了。她嘆息一聲。“卡住了嗎?”趙平看她嘆息,頭湊過來問道。“嗯。”“我看看。”她把演算本推過去,趙平拿起筆就開始唰唰算,算了半天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解,又去問其他人,大家開始熱切討論起來。魏晟按照慣例沒有加入討論,因為他還在忙自己的演算。大家算了一會兒,都沒什麼頭緒,阮音書忽然想起了什麼,匆匆忙忙伸手,從書包側邊取出一張紙來,展開。這是昨天下午樓上投遞下來的紙飛機,她那時候只當是什麼巧合,並沒有仔細去想,但現在開啟一看,居然發現……這上面的思路,和她的思路,準確吻合了。紙上面還有折過飛機的摺痕,能看出來主人力氣不小,隨手一疊都按出很深的印子。伏在摺痕上的內容並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公式,而是把她解不下去的部分,順利換了個方法解開了。天哪……她看著紙上順暢的思維模式,連連感慨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