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鄧昊忙不迭問。“是認識了你這個狗東西。”程遲冷靜陳述。“……”說話就說話,幹嘛罵人呢。反正終於得償所願能夠放學,鄧昊是滿心的歡喜,路過小吃街的時候買了一大堆燒烤,帶去基地。程遲冷眼睨他手上那一大串撒著孜然的東西:“我什麼時候讓你在裡面吃燒烤了?”“我知道你嫌棄它滿屋子飄著味兒,但是——”鄧昊試圖講道理,“到時候開窗透透氣就好了嘛,買都買了,總不能扔了吧?”程遲睫微點:“誰說不能扔了?”鄧昊笑容霎時凝固。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死皮賴臉地把燒烤帶進了基地——以做一週基地衛生作為代價。除了他們倆,其餘的人早就到了基地,現在正各玩各的,快活得很,一聞到燒烤的味道,驚詫於居然還有此等福利,趕忙跑來。“一邊打遊戲一邊吃燒烤,人生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嗎?”一眾人圍在桌邊滿嘴跑火車,程遲一個人皺著眉坐沙發上,那股子黑氣跟起床氣似的濃郁,生生沖淡了點房間裡的歡欣雀躍。有人問他:“不來吃嗎?”“吃不進。”撂下三個字,他抄著手持續輸送惡魔氣場。眾人倒也習慣他這脾氣和性格,沒有表示太驚訝,但還是不免有人小聲問鄧昊:“地獄使者今天怎麼了?沒完成閻王給的任務嗎?”“程遲要知道你給他起了這個外號,非把你打死不可,”鄧昊抽了串烤魚,“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奇怪得很,動不動就高興,動不動就生氣,還愛上了吟詩和背書。”那人等了會,“說啊。”鄧昊:“說啥?”“說吟詩和背書指的什麼啊?我等半天了呢。”“我說的這倆不帶引號,沒有指代,就是字面意思,”鄧昊毛骨悚然地笑了兩聲,“看吧,你們聽到都覺得難以置信,更別說可憐的目擊者昊昊了,簡直像身臨阿凡達拍攝現場。”“昊昊?我嘔,”有人咳了兩聲,“你是gay嗎這麼娘?”鄧昊可憐兮兮地抽抽鼻子:“昊昊受傷了,昊昊現在就去找地獄使者帶我走。”他本以為程遲沒聽到,誰知在程遲身邊一坐下,程遲便抬起一張冷臉:“需不需要地獄使者告訴你你的死期?”鄧昊差點被魚刺卡住:“……”“我可以解釋,”鄧昊毫無靈魂地為自己開脫,“我們是形容你長得帥呢,《鬼怪》那韓劇看沒有?我不少前女友為裡頭一身黑的地獄使者瘋狂呢!”說完,鄧昊覺得自己也是太他媽的有才了吧。“你以為人跟你一樣無聊啊,頂天立地程少爺看你媽的韓劇呢。”有人在那邊嚷嚷。過了半晌,眉頭能夾死一隻蜻蜓的程少爺抬起頭,躁鬱氣質繚繞:“我最近不是收斂很多了?”鄧昊心想你收斂在哪兒呢,還問我這明明白白的事兒,究竟是讓我說實話還是假話?程遲咬了咬後槽牙,咬肌收緊得尤其明顯。過了會兒,似乎想到什麼別的,他又幹巴巴問:“我沒吸引力?”跟程遲認識了幾年,鄧昊第一次聽他問出這種問題,有點奇怪,又有點害怕,以為是因為自己剛剛冷落了他,他才會這麼問。鄧昊心情複雜地往旁邊挪了挪:“我不搞基的遲哥。”“……”“老子沒問你。”程遲一腳踹過去,沒再搭理鄧昊,盯著桌上一本雜誌發呆。他性格不怎麼樣,這點他自己一直都知道,但就算如此,他人緣也依舊不受任何影響。他夠義氣,為人也大方豪爽,拎得清,跟他交朋友的男生從不吃虧,好處也多。爆棚的女生緣就更別談了,無論去到哪裡,他基本都是討論度和回頭率最高的,即使不過情人節,情書和禮物也從不會缺席,只要他拍拍手掌,絡繹不絕的女生前仆後繼。就連在班上,上下課期間都不知有多少眼睛瞟向他。而她竟然能做到對他視若無睹,二人獨處時她雙目不離課本,連偷看他都不曾。到二人之間有話題的時候,換別人早誇誇其談了,可她仍乖順溫淡地看他靠近,一步也不往前挪動。鄧昊看程遲兀自沉思,伸手拿走他面前雜誌,順手撕了一頁拿來墊燒烤籤:“這物理雜誌買什麼送的嗎,怎麼隔一陣子就出現一本。”程遲沒搭理他,隔了會兒問:“我今天放學問的問題,她怎麼不回我?”“誰啊?”鄧昊莫名其妙地反應了一會,“哦,阮音書啊。”“你那問題沒啥可回答的啊,答案不都說了嗎,人家覺得沒意義可能就忘了吧。”“誰說沒意義。”看她跟別人說的時候還挺有意義的。鄧昊哈哈敷衍著笑了兩聲,心想你想聊天就直說唄,整那麼多虛的幹啥玩意。當然,出於對生命的熱愛,他沒敢冒著生命危險把這些話說出口。/第二天,阮音書先提早到了書店,買了本《探物》,這才進了班上。《探物》是本物理雜誌,裡面有很多新鮮經典的物理題,以及一些小有成就學者的專訪,還有各種賽事通知和獲獎名單,兩個月一期。李初瓷在班上等著她,抬眼看她帶了新雜誌進來,笑嘻嘻的:“我也看了這期!”“啊?你在哪看的,我記得書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