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懷抱著重在參與的態度,享受解題過程,能拿獎不過是錦上添花。魏晟看破大家的沉默,笑一聲:“我和你們不一樣,幾萬對我來說是大數目,夠我們家一年的開支。如果有機會拿到,我就算頭破血流也會去搶的。”每個人的沉默理由各不相同,有人是覺得尷尬,有人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有人是在思考什麼……而阮音書聽了魏晟這麼說,心裡倒沒有瞧不起他,只是順著他的想法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現在上去是為了比賽好,但是假如適得其反了呢,又該怎麼辦?”魏晟猛地一怔,看她。“一開始我們都去找過幾次,而且都是卡著時間點去找的,找不到人的話,只能證明這人不想被我們找到,不然也不會幾次都無功而返。”她的聲音柔和純淨,連帶著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假設這人是男生,他確實幫了我們,也不想被找到。可我們卻忤逆別人的想法兩次三番去打擾人家,他肯定覺得我們不尊重他,一氣之下可能會再也不來。”趙平聽完也點了點頭:“現在還挺融洽的,我們偶爾問問題,他應該也是高興的。萬一他走了,我們也少一個同僚,大家都不高興,得不償失啊。”福賢也說:“況且,我覺得能想出紙飛機這個辦法,肯定也是一開始不想出面,不然怎麼不直接來教室找咱們?又不是逃犯。”魏晟站了好一會兒,這才嘆息一聲,回到位置上:“好吧,那就不去了。”教室裡重新安靜下來,阮音書在紙上寫字,筆落在紙張上,唰唰響著。未幾,趙平小聲跟她說:“對於魏晟這種利益至上的人,跟他講道德倫理方面的似乎沒啥用,還是給他分析利弊比較好使,他知道這麼做可能會損害自己的利益,就不會動了。”“你真的挺聰明的,”趙平嘆一句,又看到她在寫東西,湊過來問,“在寫什麼?”因為一直稱呼樓上的人為“那個人”似乎不太尊重,畢竟人家幫了他們這麼多,所以她在問:【一直不知道怎麼叫你,很不方便交流,可以怎麼稱呼你呢?】過了會兒,紙飛機載著答案搖搖晃晃地飄下來。簡簡單單,就一個字母:【k。】/k的出現時間不固定,常常在中午和下午,大概一週會出現兩到三次,到了就會垂個紙飛機下來,表示自己在場,其餘時間都是查無此人的狀態。阮音書每次看到那個紙飛機,都感覺自己回到了很久前的書信年代,聯絡隨緣,佛系人生。一開始本也想知道是誰,但時間一久,她也就默默接受了這種溝通方式,大家互不打擾。k出現的時間也不長,一般是佔她在教室時間的三分之一,並且不定時消失,神秘得像個地。下。組。織。那天k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值得慶幸的是阮音書也沒什麼題目要問,便也沒去管了。解了一會兒題目,她想起因為自己整理錯題集的頻率太高,六科全有錯題本,所以喵喵機裡已經沒有紙了。阮音書收拾了書包,準備去文具店買點紙。文具店有一個櫃子是擺喵喵機的,相鄰的地方是個遊戲專區,裡面有很多鍵盤和遊戲手柄。她正從遊戲專區穿過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漫無波瀾的聲音:“裝看不見我?”她停住腳步,回身,居然看到了程遲。燈光在他發頂捎落氤氳的高光,他一頭黑髮半溼著,手裡拎了個杆子轉著玩兒,斜靠在櫃子上垂眸看她,下頜往內收斂的弧度流暢自然。今天不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倒像是來拍港片的。他站在兩個櫃子中間,不知道是來買遊戲裝置的,還是和她一樣的目的。阮音書往自己的目的區走去,圓圓的鹿眼頗有點兒無辜韻味:“是真沒看見的。”說完這句話,她感覺也是打完招呼了,拿了幾份填充紙就去櫃檯結賬了。櫃檯旁站著剛剛跟她說話的人,這人脫掉外套,顯出裡面紅黑色的背心,肌肉線條清晰好看,他特意站在一個櫻桃小丸子的背景板旁邊,沒什麼情緒又很霸道地抄著手:“現在看見了嗎?”阮音書看著背景板:“……”她本以為程遲這人,就只會嘴上說說她小丸子的事兒,但誰料到他居然變本加厲——次日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語文,殷婕先是把上次還剩一點沒講的課文講掉,講完之後發現還剩十分鐘,索性道:“今天作業有一張默寫詩詞的卷子,既然還有十分鐘,咱們就課上做了吧,免得你們回去作業多。”“做完之後音書收起來改完,明天給我。”“嗯。”阮音書點頭,站起來接過卷子,然後開始發。詩詞卷子是殷婕讓她整理寫的,主要是把這陣子背過課文裡的一些句子挑出來,然後只抄上句或下句,另一句留空給大家填。不是很難,做鞏固知識之用。因為是阮音書自己出的,填的時候也很快,五分鐘不到她就寫完了,難得地放空一會,想自己等下中午吃什麼。下課鈴打響的時候大多數人也都停筆了,她收自己那一組的卷子,因為有些人還沒寫完,便站在旁邊等了一會兒。她性子不急,所以等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