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七皇子就是跟著二皇子去了煙柳之地,不過他們也沒幹什麼,只是去聽新來的清倌唱小曲。擱在往日敏妃也懶得管,但兒子明年就要大婚了,再往那等地方跑像什麼樣子。因而才把七皇子捉回來,禁了足。見敏妃還是愁眉不展,德妃勸道:“等成親了,他就知道王妃的好了。我家老五以前也這樣,現在對他王妃寶貝得不行。你若是還擔心,不如我讓老五媳婦兒和老七媳婦兒多見見面,教教老七媳婦兒怎麼”後面“馭夫”兩個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那就麻煩德妃姐姐了。”敏妃眼前一亮,連忙道謝。這邊氣氛和樂融融,隔壁皇后也在拉著貴妃說話。貴妃安靜地聽著皇后一會兒誇她看著又年輕了,一會兒誇她會教孩子把慕離風教導的那麼體貼懂事,一邊誇還一邊順道諷刺淑妃兩句。一大堆話說完,皇后又讓人把自己新得的首飾送一套給貴妃。貴妃娘娘內心毫無波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方得體地應付著吃錯藥的皇后。對面淑妃看不過眼,非要諷刺他們兩句:“假惺惺!”貴妃抬眸瞥了她一眼:“淑妃妹妹怎麼把白菊戴頭上了?那是悼念逝者的花。”一句話把淑妃噎了回去。白菊比較特殊,平時戴的那種菊花首飾是絕對不會做成白色的,就怕犯了這個忌諱。但是若碰上孝期,別的花花草草都不能戴,戴白菊反而顯得純孝。淑妃家裡沒有長輩去世,她戴個白菊首飾就跟詛咒家裡死人一樣,十分不吉利。這些忌諱一般身邊只要有個妥帖的宮人,都會替主子記著,不讓主子出醜。若是出身貴族的女子,更是從小就學各種規矩,更不會做錯。偏偏淑妃既沒有學過,身邊又沒有妥帖的宮人,她瞧見自己私庫裡這首飾好看,就讓人給她戴上了,哪裡知道不能亂戴。其他宮妃也不見得笑得這件事,但就算知道,此前也沒誰好心提醒淑妃。這會兒要不是淑妃非要湊上來找不自在,貴妃也懶得懟她。見眾人嘲笑自己,淑妃臉上頓時掛不住了,直接捏著帕子起身就要告辭。賞花宴才開了個頭,她就這麼走了,實在沒規矩。皇后剛要發怒,就聽一聲“皇上駕到”,帝王倚仗到了。“臣妾參見陛下。”眾妃紛紛行禮。“朕大老遠就瞧見你們這裡熱鬧。”皇帝笑吟吟地走過去,親自扶起了皇后,又扶起了貴妃,落座之後才讓眾妃平生,然後看向淑妃,“愛妃要提前離開?怎麼?宴上的菊花不夠好看?”淑妃一看見皇帝,頓時美目盈淚,彷彿被誰欺負了一般:“陛下——”敏妃見狀,牙更疼了。 淑妃的一番表演尚未引來皇帝的憐惜, 被皇后搶先開口堵了回去:“陛下有所不知, 淑妃妹妹出門時戴錯了首飾, 這是要回去換呢!”“戴錯首飾?”皇帝疑惑地看過去,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她又來回跑一趟折騰?而且不過是戴錯個首飾, 何必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當下便有好心的妃子替帝王解了惑:“這白菊只有孝期可以戴,平日裡戴著,不吉利呢。”皇帝瞭然, 頓時覺得淑妃腦袋頂上那個白菊樣式的銀簪礙眼得很, 彷彿在詛咒他早死。淑妃家裡已經沒幾個長輩了,她直系血親只剩兄弟和兒子, 所以其實已經沒人有資格讓她戴孝了。算來算去,能讓淑妃戴孝的, 只有國喪。所以她這不是詛咒皇帝,就是詛咒皇后。“行了, 戴錯了首飾,還不趕緊取下來?”皇帝懶得再看裝可憐的淑妃,扭頭和皇后說起話來。淑妃心裡暗恨, 連忙讓宮人把那白菊簪取了。好在皇帝沒敢她回去, 否則她就要丟大人了。只是今日出門前,她特意讓宮女給她梳了漂亮的髮型,又設計了一套以白菊簪為主的首飾佩法。如今白菊簪被取了下來,就顯得頭上有一塊空了出來,光禿禿的極是難看。偏偏她又捨不得提前告退, 畢竟皇帝來了,要是皇帝沒來,她早走了。可惜直到宴會散時,皇帝也只顧著和皇后貴妃說話,其他妃嬪裡只有四妃中的三位與他聊了聊皇子的事情,剩下的皇帝看都沒看一眼。他現在享受的是和相伴多年的妻妾們聊天的溫馨時光,而不想看一堆年紀已經大了的女人再學小姑娘爭奇鬥豔,那樣太讓人出戏了。眾人散後,皇帝隨皇后去鳳儀宮小坐了一會兒。往日皇帝嫌棄皇后不顧大局,不過近些日子她倒是學乖了。皇帝見她不再拖後腿,也樂意給她些尊貴和體面,所以來鳳儀宮也比往日勤快了些。皇后親自給皇帝倒了杯茶,與他話了話家長,聊天的重點還是在太子妃身上。夫妻倆對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往後起個什麼名兒很感興趣,聊了半晌才意猶未盡地止住了話題,雖然也沒有商量出個什麼結論來。之後話題就被引到了太子身上,皇帝說太子最近很懂事,皇后心想可不是,她兒子天下第一好。嘴上謙虛了兩句,便忍不住把六皇子拉出來對比。六皇子本人最近沒惹出什麼事來,說了兩句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六皇子母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