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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盒面脂,慕離風的封地裡進貢上來的。他封地地處江南,繁榮富饒,好東西也極多。這盒面脂是用鮮花加珍珠粉等製成的,看著沒有顏色,但聞著淡香撲鼻,有美容養顏之效。這麼一盒面脂造價極高,而且每年才得十幾盒,又不能儲存到來年,所以極是珍貴。往年上貢一半給皇室之後,剩餘的都在慕離風那兒,基本都被他分送給了貴妃和陸家的女眷,所以慕離風手裡也少有存餘。這一盒還是今年封地裡試著用海外傳來的花卉製作的,所以冬日裡又送來了兩盒。皇后一見著熟悉的盒子,頓時眉開眼笑。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平日裡更注重保養,送保養品一送一個準。“封地裡有海商帶了海外的花種來,研究了兩年方才成功種植出來。這是頭一回拿這種花做面脂,香氣與尋常花皆不一樣。臣手上也只有兩盒,一盒被陸家的小六撒潑打滾討了去,剩下這盒便拿來給舅母使使。”慕離風解釋道。皇后愛不釋手地讓人把面脂小心收起來了:“這東西本宮喜歡得緊。你方才說陸家的小丫頭討了一盒去?她才五歲就學著大姑娘愛打扮了?”慕離風只能無奈地笑笑:“臣聽聞她在家裡時常偷偷拿國公夫人的胭脂用,只是她人小不懂上妝,總把自己化成猴屁股。”“倒是有趣。”皇后噗嗤一笑,“回頭本宮賞她一套首飾妝粉,希望她快些長成大姑娘,就能日日用胭脂了。”“那臣便替巧巧多謝舅母了。”慕離風起身行禮。“你快坐下。”皇后嗔怪地說道,“同我多禮什麼?”慕離風從善如流地坐下,開始和皇后說正事:“今日來找舅母,還有一事要談。”皇后好奇地看著他:“你但說無妨。”“臣近日一直纏綿病榻,昨日才聽說舅母同太子表兄起了矛盾,可有此事?”慕離風關切地問道。皇后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不是什麼大事,那孩子同我鬧彆扭呢,你不必放在心上。”慕離風不贊同地看著皇后:“您與表兄母子情深,若是起了矛盾應當早日說開才是,免得矛盾越來越深,傷了母子情分。離風雖與您二人並非直系親屬,但這等事情,離風還是不得不託大說兩句。”“你說。”皇后被他那句“傷了母子情分”說動了,原本因為尷尬不想多聊,這會兒反而想聽下去了。她也不希望兒子每次來見她都和她吵一架,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宮裡有人傳風言風語,說舅母您與表兄是因為離風才起的矛盾,可是如此?”“這是什麼無稽之談。”皇后底氣不足地斥道,“回頭本宮就讓人去整治整治那些嚼舌根的傢伙。”慕離風見狀還有什麼不懂的,皇后這是口是心非呢。“看來果真是因為離風之故了。舅母也不必否認,離風自知這些年因為舅舅寵愛離風讓表兄受了不少委屈,舅母心裡不樂意也是應該的。只是表兄性子寬和,從不把這些小委屈放在心裡,才會覺得娘娘小題大做。娘娘是心疼表兄,表兄心裡知道的。”聽到這兒,皇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哪裡知道!他就覺得本宮是要破壞你們倆的兄弟情!”慕離風笑笑:“表兄已經長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不樂意您再管著他而已,不是真的怪您。離風自十五歲之後也常常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舅舅他們多規勸離風幾句,離風也會心裡不高興,覺得舅舅小瞧了離風。”“果真?”皇后轉念一想,她自己年輕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但長輩總是管東管西、說誰誰誰不好,她聽著確實煩躁。對方好不好,她自己心裡有一杆秤,哪裡需要長輩多絮叨?這麼一想,皇后就理解了太子。太子心裡未必就真的對慕離風沒有一絲不滿,只是因為她總是這麼說,太子就起了逆反的心思而已。皇后長舒了一口氣:“你說的對,是本宮錯了。多謝你點醒了我,否則我與太子只怕還要互相折騰下去。”慕離風但笑不語,又陪著皇后聊了幾句家常,才告退。離開鳳儀宮之後,慕離風看到匆匆趕來的常武,問道:“怎麼了?”“陛下封了六皇子為恭郡王,讓他執掌兵部!”慕離風微微皺眉,過了一會兒眉頭又舒展開了:“如此甚好。”他大概明白皇帝的意圖了。又接著問道:“太子可離開東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六皇子受封的訊息他可知曉?”“這會兒應當才出門,受封的旨意是在朝會上宣佈的,殿下自然知曉。”慕離風點點頭,那就好。蔓草和常武護著慕離風回到紫陌殿,蔓草才不解的問道:“公子何必特意去開導皇后娘娘?”還送那麼珍貴的面脂。“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慕離風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多說。蔓草一頭霧水,這回她是真的不理解慕離風的意思了。皇后一直不太喜歡公子和貴妃娘娘,也沒少做點小動作膈應人,雖說這些小動作都無傷大雅,但次數多了還是挺讓人噁心的。自家公子不計前嫌就罷了,還以德報怨,這可不像公子的性子。慕離風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