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六皇子這會兒有沒有氣瘋。過了一會兒,又有個小太監進來彙報:“剛剛禮部的大人和太極宮的易公公去了忠國公府宣旨,封陸六姑娘為縣主。”“這倒是好事。”慕離風微微一笑,“巧巧這丫頭調皮得很,有個縣主的封號,日後旁人也不好多和她計較,我也不用總擔心她受人欺負了。”而且在六皇子封王之後受封,就不那麼顯眼了。畢竟一個是一品郡王,一個是二品縣主,且六皇子還是直接在朝堂上受封,長足了臉面。常武靜女等聞言俱是喜上眉頭,連連道賀。慕離風含笑看了他們一眼:“行了,你們慣會討好我。都下去領賞吧,回頭再出宮一躺,替我送些賀禮過去。”“喏。”宮人們喜氣洋洋的下去了,只蔓草還留著。“公子,這恭王殿下領了兵部的差事,會不會”慕離風不甚在意:“那也要他有那能耐才是。兵部裡尚有好幾位老將軍在任職,他可壓不住那些兵油子。”六皇子去了兵部,肯定直接被架空。想管事?先娶個老將家的閨女或者孫女吧,不過本朝並不重文輕武,所以武將家的姑娘絕大多數都是很彪悍的,六皇子只怕駕馭不住也不想去碰。蔓草一想也是,便放下心來,提起了另一件事:“陸將軍給您發了請帖,說是城內新開了一家酒樓,樓中大廚是江南來得,江淮菜做得極好,請您一同品嚐。”“何時?”慕離風頓時來了興致。“明日午時。”“你去回他,我定會準時到。”慕離風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彎彎,很是高興的樣子。蔓草甚少見自家公子這樣,不由得多瞧了兩下,心想陸將軍怎麼知道自家公子會喜歡,真是奇怪。不過她也沒多問,安靜地退下了。慕離風從當初放《元公說》的桌下抽出一本新的書,那是前不久陸景恆送來的,看字跡有些眼熟,應當是陸景恆自己寫的。這書是一本遊記,或者說見聞錄,上面記載了陸景恆在西北的見聞。書中內容甚是有趣,慕離風伸手輕輕摩挲著墨跡。墨色很新,應當是近幾個月回京後慢慢書寫出來的,想也知道陸景恆為何突然著書,估計是上輩子自己對陸景恆說過好奇西北風光。對於陸景恆這樣的深情,慕離風心頭猶如溫水流過,暖徹心扉,竟捨不得把那人推開了。這世上,其他人待他再好,也有不得不分心的事情和人。皇帝太子要顧忌國家大事、其他皇子要為自己的母妃和未來打算,雖然對他好,但其中難免有不及之處,甚至是別的打算。唯有陸景恆,心心念唸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在他看來陸家有他大哥頂著,不需要他做什麼,他彷彿是個孤家寡人毫無牽扯,可以掏心掏肺地對慕離風一個人好,甚至不用擔心傳宗接代之事。說起來,已經幾日沒見陸景恆。慕離風忍住了到嘴的嘆息,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些想那混蛋。往日夜探皇宮那麼勤快,怎麼這兩日不來了?“公子,太醫院送來了藥丸。”蔓草站在內殿和外殿之間的小門外高聲道。“進來。”太醫院時常會送調養身體的藥丸來,不過對慕離風來說效果不顯。太醫院改了幾次方子都沒什麼用,但慕離風不吃這藥丸,平日裡會更遭罪一些。所以雖然藥丸並不能讓他身體越來越好,慕離風也是日日不離的,總比不吃之後整日纏綿病榻要好。蔓草進來將小瓷瓶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慕離風伸手拿過瓷瓶把玩了一番,並沒有倒出藥丸來取用。如今他體內已有冰蠶蠱,自然不需要再吃藥丸。而且,他已然從手札上知曉自己並非體弱,而是逸王給他下了毒,才導致他一直孱弱多病。說是下毒也不盡然,應該說是利用物品的相剋。因慕離風自己不喜歡皂角味,所以他的貼身衣物一向用的是封地進宮的特殊皂角清洗,這種皂角沒有多餘的味道。而此事,只有慕離風貼身的兩宮女兩太監知曉。逸王得知之後,特意尋來了前朝的制香名匠後人,讓她獻上了前朝一種失傳的御用香料。這種香料裡含有一樣特殊的成分,與慕離風使用的皂角裡某樣成分相剋,長期接觸會讓身體漸漸虛弱,甚至有礙子嗣。闔宮上下只有慕離風用這皂角,而兩物相剋一事只有一個醫書孤本里記載過,自然是天衣無縫。難為逸王為了對付他背地裡折騰了這麼多事,若是這樣的心思放在正途上,又何愁不能成為千古聞名的賢王?可惜他的目標是皇位。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慕離風既然已經提前知曉此事,自然會安排人引導皇帝的人馬發現這件事。當皇帝知道自己特意賜給心愛的輩用的御用香料就是他久尋不到的毒物時,只怕更要暴跳如雷,幕後黑手自求多福吧。慕離風將小瓷瓶放進衣袖內的暗兜裡,雖然沒用了,但有時候拿來做做戲也是好的。第二日,慕離風提前些許時辰出門,來到宮門口時,守門的禁軍詫異地向他行禮。“參見王爺。”雁禁衛統領和慕離風還算熟悉,今日正好晃悠到宮門處巡視,見到慕離風連忙行禮,“王爺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