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麗沒說話。封逸道:“不上車隨便你,你再等一個小時打車走吧。”他轉身走回車上,眼看魚麗真的沒有跟過來,愈發煩躁,坐在他身邊的妻子看了魚麗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那個不是你朋友嗎?要不要捎她一程?”封逸瞥了她一眼,冷冷道:“關你什麼事?”有些愛,一生一世,只能給一次,哪怕她棄如敝履,哪怕永不可得,他也如同飛蛾撲火,再也沒有辦法全身而退。枕邊人無所謂誰,心上人永遠只有一個。心裡有著她,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悲,都牽動著他的心神,就算是理智知道不該再去自討沒趣,可感情總歸先一步替他做了決定。當封逸切切實實明白到這一點時,他已經踩下了剎車,原本朝出口的車頭調轉方向,重新開回到她身邊:“上來,我送你去。”魚麗想也不想就拒絕:“我說了不用了……”話音未落,封逸猛地一敲方向盤,冷冷道,“我要是耍花樣,就讓我出車禍不得好死,你滿意了嗎?上來!”原地踟躕片刻,魚麗拉開車門上了車:“謝謝。”“謝?”封逸冷嘲一聲,猛地踩下了油門。坐在副駕駛的妻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仰:“你開慢點。”“你不滿意可以滾下去。”妻子冷嘲道:“喲,真橫,你那麼有能耐,當初怎麼要和我結婚呢?”封逸過去從未受過這般侮辱,但想一想如今情形,不得不忍氣吞聲,但面孔扭曲,形如惡鬼。魚麗從後視鏡裡看到他的表情,原以為自己會高興,但沒有,她無悲無喜。還記得那件事發生後,裴瑾問她想要如何處理,她想了很久,終於說:“我想他嘗一嘗被迫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刀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因為種種安排,封逸心理再不情願,也不得不為了封家的未來,和一個完全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這個女人還極其強勢聰明,屢屢挾制他,偏偏現在他有求於岳家,壓根不能離婚。這種被迫和另一個不喜歡甚至是討厭的人在一起的感覺,好比是凌遲,一刀一刀都不致命,可渾身都痛,還不能一死了之,怎一個苦不堪言了得?“阿嚏——”車裡空調打得太低,魚麗一身是汗,一受凍,狠狠打了兩個噴嚏。封逸抿了抿嘴角,把空調關小了一點。妻子看見了,嘴角微動,目露譏諷,剛想說什麼,封逸狠狠剜了她一眼,她挑了挑眉梢,暫且隱忍,她可不想讓魚麗看了笑話。然而,魚麗其實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夫妻之間的眉眼官司,她的心思已經全部飄回了遊園,手錶上的指標滴滴答答走著,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好幾分鐘,魚麗越想越鬱悶,覺得今天大概真的要完蛋了。結婚當天……新娘……不見了_(:3」∠)_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秒鐘就開過一公里,可車速卻越來越慢,後來乾脆以龜速在挪動,魚麗撲到椅背上:“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封逸只聞到一股暗香襲來,眼光一瞥,只見她鬢邊額角全是汗,奇就奇在煞是好聞,令人心神搖曳。好一會兒,他才說:“堵了。”他聽見自己略帶惡意地問,“如果真的趕不上,怎麼辦?”要是結婚當天新娘不出現,裴瑾在常青市的臉可就算是丟完了,他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的。可魚麗聽完,嘆了口氣:“趕不上的話,晚上結唄。”本來定的時間是中午,如果來不及,只能改到晚上……前提是裴瑾能和她有點默契qaq。“非嫁他不可?”“非他不可。”封逸不說話了。車子還是不緊不慢地往前挪,魚麗實在等不下去了:“謝謝你,我還是走過去吧,太慢了。”不等封逸說話,她開啟車門就跳了下來,纖細的身影在車流中擠出一條路來,很快消失不見了。封逸沉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車內彷彿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氣。“別看了,人都走得沒影了。”妻子笑著說,“不如,我們也去討杯喜酒喝喝?請帖應該也發給你了吧。”封逸冷冷道:“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她是別人的妻子,和我有什麼關係?”言下之意是,只要她一直都是別人的妻子,當然同她不相干,可若是和自己的丈夫有了什麼瓜葛,那就不好說了。同一時間,遊園。原定好的婚禮時間是12點,現在已經12點32分了,新娘還是沒有蹤影,已經不止有一個客人好奇地詢問過:“新娘是哪一位?”在場的眾多女性裡,沒有一位是穿著婚紗。一群人急著找裴瑾:“新娘子到底去哪裡了?”裴瑾思考了半天:“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怎麼看你一點都不急?”蘇浮白狐疑道,“該不會是你搞的什麼花樣吧?”裴瑾沒好氣道:“我會自己把自己的新娘弄沒了嗎?”杜謙嘴欠:“不然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老闆,還不開宴嗎?”崔瑩瑩急得都見了汗,“再拖下去大家就要有意見了。”裴瑾嘆了口氣:“沒辦法了,我承認自己被甩了,大家開飯吧。”他說著就要往臺上走,被其他人用力拉了回來,差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