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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孩子,我當然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荊秦慢慢說,“錢和權利,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盡頭的東西,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東西,永遠無法滿足。”他看著荊楚,不禁微笑,“你放心,你是我的兒子,白家的人再不滿,我也不會允許他們干涉你的生活。”“我不打算帶綿綿去白家。”荊秦平靜地點頭:“不去也好。”他拍拍他的手臂,“好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好。”荊楚回到房裡,楊綿綿還沒睡,在那裡聽小夥伴們說荊秦和楚青青的故事,一個比一個感慨:“簡直是作孽噢,我們從小看著荊秦長大,他結婚生小孩,可惜嘍,夫妻兩個人像朋友,荊楚出生以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同房過。”“那他和楚青青……”楊綿綿還沒問完,就聽見荊楚咳嗽兩聲,看她一眼。楊綿綿乖乖閉了嘴,但沒有想到牆已經回答了:“唉喲,哪裡有別人想的那樣,那兩個人親都沒有親過,就一回,荊秦睡午覺,楚青青去找他,推開門一看,他睡得正熟,就不吵他,躡手躡腳爬上床,靠在枕頭上等他醒過來,把荊秦嚇了一跳呢。”地板說:“有一天楚青青特別高興,穿著一件上個世紀的圓點連衣裙,一邊和他說話一邊倒著走路,結果下樓梯的時候差點被絆了一跤,荊秦拉住她,兩個人拉個手就站在那裡好半天,我們都笑死了。”想必,曾經在這座老宅裡,荊秦和楚青青也曾經有過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只是命運弄人,如今陰陽相隔,人鬼殊途。想到這裡,她就想起那時她從沙漠裡回來荊楚把她當成鬼了的事情,突然就站起來拉開衛生間的門去抱他。荊楚正在刷牙,看到她進來有點驚訝,連忙漱口:“怎麼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一個人偷偷死的,你也不要好不好?”楊綿綿蹭蹭他的背肌,“被留下的那個人太可憐了。”荊楚啼笑皆非:“我們小羊怎麼也多愁善感起來了,別擔心,我們會好好的。”“嗯。”楊綿綿重重點頭,勾著他的脖頸一蹬,把腿纏在他腰上,“揹我回去。”荊楚反手拍拍她圓圓的臀:“重了。”“誒,真的嗎?”楊綿綿很自豪,“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所以我肯定有進步了。”荊楚默然:這……平胸已經不是了,但矮麼,就長高了2厘米,估計這輩子是沒法超過1米65了。節哀啊綿綿。一夜無話,第二天楊綿綿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銀裝素裹,她左右一看沒看見荊楚,在床頭櫃上看見他留的便籤條,說是下雪他不放心荊秦一個人去掃墓,陪他一起出去了。“大雪天的掃墓啊。”楊綿綿拉開窗簾,看見外面還在不斷飄著雪。窗戶說:“因為楚青青死的時候是冬天啊,清明人太多,荊秦大概是想安安靜靜陪她一會兒吧,所以每年都是這個時候來。”“冬天跳河啊?”楊綿綿打了個哆嗦,“這是有多大的勇氣。”“生無可戀,人往脖子上砍都行,何況是跳河呢。”墓地,荊秦把一束花放在楚青青的墓碑前,荊楚離得遠些,把時間留給他們。“阿青,我來看你了。”雪下得慢慢大了起來,落在他的頭髮上,看起來竟然已經滿頭白髮。他還記得那年冬天,他帶她在雪天散步,她說“下雪不打傘,一起到白頭”,可如今他鬢生華髮,她卻是香魂渺渺,不知歸處了。“今天又下雪了,你在那邊都還好嗎?”他將手搭在冰冷的墓碑上,低聲絮語,“有時候我覺得死亡才是平靜,現在,你不會再有世俗的煩惱了。”“阿青,我不怪你先走一步,是我沒能力保你無虞,倒要叫你來維護我。”“一晃過去好多年了,你總說你我差了二十多年又如何,等到你六十我八十,誰還在乎,但是阿青,你永遠十六歲,我卻是一年比一年老了,等到我下去見你的時候,也許你早就不認得我了。”十年生死就是塵滿面鬢如霜,那等到他老得走不動路了,紅顏依舊是紅顏,到時候,黃泉陰司下,如何相見?“阿青,那時我該怎麼與你相認?”他輕輕問,帶著無盡的心酸與惘然。雪越下越大,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已經許久,肩頭已經被融化的雪珠浸溼。荊楚看了看天氣,打著傘走過去,低聲問:“爸,回去吧,雪下大了。”他也不想打擾荊秦,他千里迢迢回到國內,就是想站在她墳前和她說一會兒話。差一點兒失去楊綿綿的時候,他就能夠明白一點父親的心情了,那種失去愛人的痛徹心扉,不是親自嘗過,永遠無法明白。天那麼冷,雪那麼大,但也許他一點兒都感覺不到。荊秦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楚青青的墓碑,她死後,楚家人以她為要挾,想要在他這裡奪取更多的好處,他平靜地答應了,用了極大的一筆財產換回了她的遺體,為她尋找墳地,入殮下葬。但刻碑的時候,只有簡簡單單的“楚青青之墓,荊秦立”。他們之間,只不過是心知肚明的一段關係,但從來沒有一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