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會同意的。楊綿綿聽見這句話,把腦袋往被窩裡縮了縮,心裡嘆了口氣,她也知道荊楚是不會同意的。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楊綿綿 包袱?荊楚摟著她,拉她到床上坐下,問:“綿綿,你是怎麼想的,你告訴我。”楊綿綿低著頭想了會兒,有點茫然地說:“我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她感覺到自己可能在做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但該往哪裡走,她罕見地遲疑了。荊楚問:“你想去幫這個忙嗎,我們不管別的干擾因素,不考慮其他,就問你自己,想還是不想?”楊綿綿想了好一會兒,點點頭,又不大敢去抬頭看他,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荊楚反而鬆了口氣,他說:“寶寶,抬起頭來。”楊綿綿乖乖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沒看到有什麼不對的,荊楚捏捏她的臉:“是不是剛才偷聽到我說話了啊,怕我失望?”她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小羊,你有沒有覺得,”荊楚斟酌了一下用詞,“你有很強的思想負擔?”“什麼?”楊綿綿自己還沒有發覺。荊楚摸摸她的腦袋:“這其實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一點兒和你溝通的。”楊綿綿的思想包袱由來已久,要說源頭,就是高中畢業的那次旅行,吳志華事件,那次他為了保護她,被煤氣爆炸的餘波所傷,在醫院裡躺了好些天,從那個時候起,楊綿綿就變了。不是性格變了,是精神氣變了。他最早見她那會兒,楊綿綿就像只雄糾糾氣昂昂的小公雞,雖然這麼形容女朋友不大妥當,但像是真的像,甭管對上誰,她都一副“生死已看淡,不服氣來幹”的架勢。要荊楚說,那當然是不好的,人外有人,一天到晚拽個勞資天下第一遲早摔跟頭,這番話早在一開始他就和她說過了,可那會兒她沒聽進去。直到他為她受傷,她突然就變了一個樣子,變得小心翼翼了,就好像在敦煌那會兒,她救了那幾個碗,惹得他們被人追殺,差一點兒就死了,她自責得不得了,覺得是自己惹了麻煩。往後就更小心翼翼了,好奇心再強,覺得自己可能會給他惹麻煩就強忍著不去做,到了國外也是一樣的。她一直在吐槽自己的事故體質,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遇到這些事,有時候遇到了還不願意告訴她,亞瑟的那件事如果不是瞞不住,他覺得楊綿綿也不會和他說的。一開始荊楚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後來才慢慢發覺了,這是她的心理負擔。她拼命在心裡告誡自己,你不能惹事你不能挑釁你不能惹麻煩,你不能讓荊楚為你受傷。很多事,日積月累,一天天積攢下來,早已經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可她自己卻一無所覺。她只是不解,為什麼我總是那麼倒黴,總是遇到這些事,總是惹上變態?殊不知,這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或許楊綿綿遇到的事故的確比別人多,但如果要與警察或者是fbi比起來,那可就遠遠不如了。也許又要說,楊綿綿又不是fbi,怎麼會一樣呢。當然不一樣,但並不是她“倒黴”而已。fbi是有著龐大的網路,將這些散佈於全國各地的案子匯聚起來,整一個國家系統就是他們的手中的線。而楊綿綿呢?她有勝於常人的頭腦,敏銳的觀察力,和一群別人無法替代的物品作為眼線。這也就意味著她發現命案的機率遠遠高於常人,哪怕是經驗老道的警察也遠不如她。再加上……同類相吸,她那麼優秀,自然也會被優秀的變態所吸引,這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荊楚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麼,這很正常,在他看來一目瞭然的事,卻是加重楊綿綿心結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開始畏首畏尾,每次都會不自覺地去想,我是不是會惹麻煩啊,我是不是在作死,如果我是電影女主角,是不是有人早就發彈幕說我“不做死就不會死”了?(是的你猜對了評論區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有人罵你作死自負驕傲自滿)“可我們綿綿,怎麼不能自負了?”荊楚突然上揚的語調把楊綿綿嚇了好大一跳,她瞪圓了眼睛看著他。荊楚一字一頓問,“我們綿綿,怎麼不能自負了?是誰都有那麼高的智商嗎,是誰能解決掉那麼多個殺人犯的嗎,是誰都能讓黑蝶這樣的組織招募的嗎?不是,綿綿,你不是普通人。”如果普通人遇見小偷只能報警,那麼楊綿綿完全可以把他制服,揍得連爹媽都不認識,她不報警,是自負嗎?不,那是自信。楊綿綿咬著嘴唇:“我以前是太自以為是了,不用你給我找藉口。”“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以前……”荊楚醞釀了一番,笑了,“是挺自信的,那個時候你的能力或許還沒有與信心相匹配,但現在,綿綿,你是太妄自菲薄了。”楊綿綿緊緊抿著唇。荊楚摸著她的腦袋說:“這麼長時間以來,你知道自己成長得多快嗎?你跌過跟頭,已經吃夠了教訓,你已經學會了害怕,這是很難得的,尤其是對你。”楊綿綿眨眨眼。“不管是我還是蘭德爾,還是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