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車，姚佩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徐薇忍不住問，“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大不了就是被發現了。”“你不懂。”姚佩安扶著額頭，一臉的不堪回首，“要是趙書婷知道了，我們絕對走不成。她要麼跟著一起來，不能跟過來，就絕對不讓我們走。你別不信，他就有這個能耐。”“好吧。”徐薇聳肩，“現在不用擔心了。”在她們身後，趙書婷正對曹曉渝說，“總覺得今天姚佩安怪怪的……”……直到上了飛機，姚佩安才完全放鬆下來。對於她這樣的如臨大敵，徐薇無法理解，更覺得好笑。她拉過毯子蓋在身上，閉著眼睛道，“我睡一會兒。”昨晚大概是因為要出行了，姚佩安顯得很激動，折騰得就有些過分，徐薇幾乎沒怎麼睡。當然姚佩安也沒怎麼睡，但她看起來精神奕奕，完全沒有問題。她們的，就曾經提起過嘆息橋的這種格局，充滿了哲思。但是姚佩安帶她到這裡來，當然不是為了感嘆。她對徐薇說，“傳說在嘆息橋下結婚的情人能夠得到祝福，天長地久。”語氣裡有著顯而易見的躍躍欲試。徐薇無語，“在死刑犯嘆息的橋下接吻能夠天長地久？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在中國人的意識裡，這種地方是不祥的。而能夠讓人天長地久的地方，不是某個風景優美的名山大川，就是帶著濃烈信仰色彩的道觀寺廟。——不管哪一個，總比通向監獄的橋更靠譜。姚佩安被她這麼一說，原本的躍躍欲試，也只能被按捺下來。她光是想著傳說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傳說的合理性和邏輯性，結果果然悲劇了。這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黯淡下來，日落月升，徐薇聽到有人說，漲潮了。所有人都朝著廣場湧去，徐薇和姚佩安夾在人流之中，身不由己的跟著往前走。到了聖馬可廣場上，兩人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月亮帶來的潮汐之力，引得潮水漸漸漫上廣場。聖馬可廣場原本就是威尼斯最繁華的所在，徹夜不眠，燈火通明，此刻倒映在潮水中，越發顯得光芒絢爛奪目，美不勝收。徐薇心頭一動，忽然轉頭勾住姚佩安的脖子，吻住了她。如果要她相信某一時刻的親吻是特別的，能夠讓相愛的人天長地久，她寧願相信是在這世間僅有的美景之下。也許旅行的確是增進感情新增情趣的不二法寶，在陌生的水城之中，在令人屏息的美景之下，她們肆無忌憚的親吻彼此，忘我而投入。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喘息。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們，來到這裡的大部分都是遊客，不是忙著欣賞美景拍照，就是在跟自己的同伴分享心得，也有如徐薇她們這樣的情侶，情不自禁的親吻。這一切都顯得十分普通，何況又是在夜色之中，燈光之下。就算她們光明正大的牽手，擁抱，接吻，也沒有人會說什麼。這種感覺的確很好。這一夜她們入住的是河邊的旅店，窗外波濤聲聲，而屋裡春光瀰漫。姚佩安顯得非常激動，從頭到尾都與徐薇十指緊扣，在最情濃的時候，失聲呢喃徐薇的名字，“薇薇，我愛你……”因為夜裡太過放縱，等兩人醒來的時候，早已經天光大亮。徐薇責怪了姚佩安好幾句，幸好她們是自助遊，沒有參加旅行團，不然就憑姚佩安這種瞎折騰，能跟得上就奇怪了。但實際上，她們的時間並不寬裕，跟一個旅行團走的時間也差不多。所以今天，她們同樣也要離開威尼斯，前往文藝復興的發源地，義大利的文化之都，佛羅倫薩。離開的時候姚佩安頻頻回頭，帶著幾分意猶未盡，戀戀不捨的意思，“下次我們再來威尼斯，就在這裡住幾天，哪裡也不去。”雖然這段話聽起來完全沒有任何不妥之處，但徐薇還是準確捕捉到了姚佩安華麗的暗示之意——哪裡也不去，就在房間裡胡來。她面不改色，伸手在姚佩安身上掐了一把，“你想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老婆饒命！”姚佩安立刻舉手投降。義大利是個浪漫的地方，這一點在佛羅倫薩顯得格外明顯。這座鮮花之城，一共有四十所博物館和美術館，六十多座宮殿，還有大大小小的教堂，收藏著大量的藝術品和珍貴的文物，一兩天的時間，充其量也只能夠浮光掠影的看一看，根本無法深入這座城市的命脈。但就算是這樣，徐薇也能夠察覺到，似乎連空氣裡，都充滿了藝術的因子，讓人沉迷不已。接頭隨處可見各種藝術家，尤其是畫家，幾乎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個。曹曉渝要是過來的話，一定會很喜歡這裡吧？姚佩安見徐薇一直盯著街邊畫畫的人看，便低聲道，“我們也去畫一幅肖像好不好？畫我們兩個。”一幅她們兩個人的畫，聽起來比拍照莊重太多，畢竟畫畫需要的不光是模特的感情，更重要的是畫家投入的心力。徐薇點點頭，“好。”兩個人在街上挑了挑，選中了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子，她長著一張亞洲人的面孔，不知道來自哪個國家，但是卻讓徐薇感覺十分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