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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元愷臉色微微一變,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倒不是他對此有什麼忌諱,只是他實在不習慣對著別人剖析自己的內心。當時跟傅聽轍對話,也多半是對方靠著多年好友的默契猜到的。尤其這個人還是高朗。會讓俞元愷有一種在他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對他來說,如果高朗是一本書,需要從頭到尾的翻閱,細細品讀,那麼自己就是實驗報告,薄薄幾張紙很快就能看完,而且起因結果一目瞭然,經不起反覆的翻看。現在主動將上面的實驗內容除去,那就成了一張白紙,更加索然無味。 你的世界如果高朗知道俞元愷心中所想,只能呵呵:對他來說,實驗報告才是世界上最難懂的東西好嗎?雖然只有幾張紙,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全部瞭解。所以說喜不喜歡,對不對,不是那個人,總難以完全瞭解。不過高朗是沒有讀心術的,所以此刻他坐在俞元愷對面,帶著三分期待看向他。其實這個問題他本來沒打算問的,至少不該是現在這時候問——在高朗的計劃之中,也許是將來的某一天,兩個人已經在一起多年,某個風和日麗、平平無奇的下午或晚上,閒聊的時候追憶往昔,然後就自然而然的問出來了。只不過許多事情計劃是這樣,但真正實施起來又不一樣了。所以剛剛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抽了,這個問題就脫口而出。不過既然問了,高朗也的確很想知道答案。他知道俞元愷喜歡他,但是,在俞元愷心裡,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高朗卻猜不出來。俞元愷從來沒有拒絕過別人。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個別人不敢對他提出什麼過分要求的人,只要被他那雙黑沉的眸子一看,自然就沒有人敢造次。即便是傅家人,因為知道他的性格,在他面前也都刻意配合,不會對他提什麼要求。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別人,尤其是高朗。所以雖然不習慣也不太想將自己內心的那些想法剖開給人看,但俞元愷沉默片刻,還是道,“我覺得我不適合你。”這是個非常微妙的表述。他說的是“我不適合你”,而不是“我們不合適”。這兩者聽上去雖然差不多,但後者聽起來是從雙方面出發考慮,實則更多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只不過“你不適合我”這種說法太不客氣,所以換成這樣更加委婉一些。而“我不適合你”,就真的是站在對方的立場來考慮了。高朗眼神微微一動,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你的世界很豐富,但我不是。”俞元愷努力表述,“那些我都不能給你。”雖然他說得還是有些含糊,但高朗已經明白了。其實這個問題之前趙默之就說過他,所以高朗自己心裡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畢竟之前他曾經嘗試過讓俞元愷進入自己的生活,而對方顯然一直在逃避。這個認知讓高朗不怎麼愉快。不是因為俞元愷不能接受自己國語豐富的生活,而是,“你覺得我很喜歡那些東西?”他問。其實跟那些朋友們一起紙醉金迷的生活,對高朗來說,未必比跟俞元愷一起在城外吃苦更有吸引力。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他只是習慣了,工作之餘以此放鬆身心而已。別人也許不懂,高朗也不屑於解釋,所以在別人眼中,他看上去就像是趙默之說的那種人,不安於室,似乎隨時都能被人勾搭走。但他希望俞元愷能懂。不過就像他不懂俞元愷一樣,兩個人沒有長時間的相處瞭解,只憑著有限而短暫的接觸就要求對方達到這種標準,太苛刻了。所以不等俞元愷回答,他又說,“好吧,第二個問題,你又怎麼想通了?”“沒有想通,”俞元愷輕聲道,“我只是放不下。”放不下,不甘心也不願意就這麼結束,所以他回來了。高朗點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我吃完了,回去嗎?”兩人收好餐盤,從餐廳離開。高朗原本計劃去觀景臺看看,不過現在沒有這種心情了,索性回房間。進門之後,他總算打起精神,打算跟俞元愷提一下托馬斯的事情。這個人錙銖必較,心胸狹窄,今天被高朗和俞元愷下了面子,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他們還要在飛船上待一天時間,說不準就會有什麼變故。然而不等他開口,俞元愷先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什麼?”話題太跳躍,高朗一時沒有轉過身來。俞元愷走到他身邊,認真的說,“酒吧,夜店,那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我知道你不喜歡。”高朗這會兒正將外套脫下來拿在手裡,準備掛在旁邊的衣帽架上,聞言沉默了片刻,才笑道,“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說這麼嚴肅的話題嗎?”全然不顧自己剛剛在餐桌上就說起了這個話題。他說著就要轉過身。其實對於俞元愷的這句話,他心裡是很高興的,唇角已經含了笑意,畢竟俞元愷沒有讓他失望。但俞元愷沒有讓他轉身,而是就著這個姿勢,上前一步抱住他,把人壓在了牆上。如果現在高朗是背靠著牆,那麼這好歹也是個曾經風靡一時的壁咚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