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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飲了茶,從手上脫了個鐲子下來,“這東西,給你收著吧。”按理說柏楊是個男的,薛姨媽該另行準備禮物。但她思來想去,還是將這傳給長媳的鐲子拿了出來。茶都喝了,這東西留著有什麼意思?索性給了他,也讓柏楊念她一點好處,不與薛蟠為難。至於會不會讓人誤會是羞辱,薛姨媽反而想不到此處。柏楊將鐲子收起來,態度自然的道,“多謝媽。”雖然還是彆彆扭扭的,但他卻忽然覺得,往後一點點扭轉薛姨媽的念頭,也不是不可能。這也是她性情軟弱,又溺愛兒子,總能設法迴轉。換做賈母王夫人一類,柏楊連這個念頭都不會有。接下來的幾年,趁著年輕,他和薛蟠可多出門走動,離得遠了,惦念的自然是彼此的好處,也給薛姨媽一點緩衝的時間,將關係慢慢彌合。等過些年她年紀大了,念舊又心軟,也知道事成定局,再回京定居,自然便無不妥了。這跟柏楊和薛蟠原本定下來的,將事情處理好之後就遠行,找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自在的過日子不太一樣。但人生本來就充滿了變故,而這種改變既然是好的,柏楊也欣然接納。這邊黛玉也是個妙人,見柏楊敬了茶,便主動上前向他問好,又拿出了自己做的荷包,“身無長物,這個東西給楊哥帶著,裝些雜物吧。”“這個用來裝雜物就可惜了。”柏楊笑著接過,“妹妹的手藝越發好了。你既給我做了香囊,我也不好白要你的。”長興聞言忙送上了一個盒子,柏楊取來遞給黛玉,“你還小,打扮得鮮亮些才好。”薛蝌和寶琴在一旁坐著,見此情形,都不免有些莫名。薛蝌畢竟見多識廣,隱隱猜到了些,便也笑著問好,只是沒有送東西。既是來不及準備好的,也是因為這件事畢竟不好張揚。說話間,外頭來人稟報,和郡王的車駕快到門口了。因為他是皇親,身份不同,一行人又不免起身迎出去。整個薛府也應聲而動,忙而不亂,進行著種種迎接姑奶奶和姑爺回門的準備。到了門口,馬車也正好緩緩駛來,在門前停下,然後趙子頤先從車上跳下來,然後才回身扶出了寶釵,言語動作間多有呵護。而過來人柏楊還能看出,這種呵護之中,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討好。——就像薛蟠夜裡將他折騰得狠了,白日裡那種做小伏低、百般殷勤的勁頭。看來新婚一切順利。 打算三天不見,眾人見到寶釵,竟都有些不敢認。和郡王成婚之後,便從長公主府搬了出來,另外開府。因此說起來她上頭還有公公婆婆,實際上卻是能夠自己當家做主的。雖然每日晨昏定省仍舊必不可少,比之日日在婆婆面前立規矩,是要好得多了。再看趙子頤這樣子,正在新婚甜蜜之中,對她必然也是百依百順,自然事事順遂,氣色似乎都鮮亮了許多,既帶著初為人婦的淡淡羞澀,卻也已初露郡王正妃的氣場。似乎比柏楊想的更好。“這是怎麼了?都看著我不說話?”寶釵自己似乎對這些變化渾然未覺,下了馬車,便含笑向眾人開口,又走到薛姨媽跟前,福下身去,“媽……”“使不得!”薛姨媽回過神來,連忙也跟著蹲身,一面要將寶釵扶起,“你如今是郡王妃,身份貴重,應當我們行禮。”“都是一家子,往後常來常往的,倒不必如此講究,反顯得見外了。”趙子頤在一旁含笑道,“您是長輩,我們行禮正是理所應當。”說著真個朝薛姨媽長身一揖,“拜見岳母大人。”薛姨媽微微側身,受了半禮,心裡對他更加喜歡,口裡仍道,“禮不可廢。”“那些留到莊重的場合再去計較不遲。”寶釵道,“在家裡還是同從前一樣才好,否則倒讓我不自在。”“快別站在門口了,先進去說話。”薛蟠開口招呼,一邊將趙子頤往門內引。哪怕成了一家人,也是男女有別,拜見過之後,趙子頤自然跟著薛蟠和柏楊在正院說話,薛蝌也來作陪。寶釵則到薛姨媽那裡,跟姐妹們寒暄,同時也是方便薛姨媽問些閨中私房話的意思。等到飯菜齊備了,再一同入席。席間寶釵道,“正要同母親說,我們也才搬入郡王府,還不曾請了親朋熱鬧過,因此過幾日,設了家宴,請母親和兄長妹妹們前去小坐一番。”趙子頤跟著點頭,“也品鑑一番我那園子。別的倒罷了,新近得了好幾盆菊花,都是上品,不用來宴客,反倒可惜了。”薛姨媽自然是沒口子的答應。她之前私下問過,知道寶釵如今管家理事,和郡王對此十分支援,是以才有了這場家宴。屆時到場的也不只有薛家,還有皇室之中同長公主府和趙子頤親近之人,以及趙子頤的一些朋友。這種場合,孃家人自然要為她撐足了場面。小夫妻一直在薛家待到申時,才戀戀不捨的啟程回去。薛姨媽又收拾了不少東西給寶釵帶著,都是她吃慣用慣的。而趙子頤也不以為忤,十分高興的接下。把人送走,薛姨媽便像是全了一樁心事,神清氣爽,面上含笑,挽著黛玉和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