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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賈家女眷,其實就是寶玉的妻妾。襲人自然還在,靠後半步,抬手扶著一個看上去雙十年華的美麗女子,想必就是寶玉之妻了。只是這女子美則美矣,臉上沒什麼表情,就連眼神也少有波動,整個人直如木頭人一般,令人感覺怪異。紫鵑上前和襲人相認,又幫忙引薦。那女子低眉順目,對著三人福身道謝,語氣也是淺淺淡淡的。直到被襲人扶上了馬車,她竟都未曾看過寶玉一眼。柏楊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覺其中大有古怪,但也沒人開口去問。別人家的家務事,不問也罷。沒多久壞掉的馬車被搬開,眾人也重新上路。因為騎在馬上,不便說話,便只得埋頭趕路,不一時便到了城門口。有和郡王在,入城自然十分順利。進了城之後,眾人勒馬看向寶玉,他連忙下馬道謝,又去幫著將馬車上的女子扶了下來。這時紫鵑從後面捧了一隻盒子過來,道,“我們姑娘說,竟不知寶二爺何時大喜,路途之中,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些就權當是給二位新婚的賀禮,還請不要嫌棄才好。”眾人轉頭看去,便見黛玉已經從馬車裡出來了,站在車轅上,朝這邊微微一笑。寶玉怔怔的看著她。黛玉似乎還是從前的模樣——不,她看上去比從前更好,原本過於瘦弱的身子似乎被照料得很好,除了略嫌單薄,已經全然看不出有那先天不足之症。她看上去眉目舒展、肌膚潤澤,雖然釵環簡素,只披著一件白色斗篷,卻氣度高華直如神仙妃子,令人不敢逼視。寶玉自慚形穢的垂下了頭,從紫鵑手中接過盒子,艱難的吐出了那個稱呼,“多謝……劉夫人。”一句稱呼,一個身份,彷彿在兩人之間劃下了無法逾越的天塹鴻溝。那些少年往事,終究都隨風散去了。和郡王府的車駕已然遠去,寶玉卻還是呆立原地,一時徹底糊塗,一時又彷彿大徹大悟,竟是自顧陷入了情緒之中,又哭又笑,唬得襲人連忙上前把人扶住,慢慢安撫,然而卻也不見什麼效果。長街外一個跛足道士和一個癩頭和尚正大步走來,看時極慢,來得卻極快,遠遠地似有渺渺歌訣傳來:“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在篷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作者有話要說:所以寶玉就出家啦!所以這篇文,嗯,到這裡就完結了_(:3ゝ∠)_大家有緣再見!(全文完) 番外·山長水闊齊州山水天下聞名。這裡的風光兼具南方之柔婉與北方之闊大, 還有獨屬西南本地的雄奇險峻,不知多少騷人墨客曾賦詩歌詠, 又不知多少傳奇故事在此發生。由京城往齊州,須經定州, 秦州和柳州。而齊柳二州交界處,就是著名的“一線峽”。這裡是齊州門戶,也是進入齊州唯一的通路。兩道劍一般的山峰佇立在河流兩岸, 中間僅容四輛馬車並排透過。而這一段河流有數百米長,當真彷彿一條被開闢出來的通道。在齊州和柳州往返的艄公,最愛的也是給往來的客人們說這“一線峽”的傳說。“故老相傳, 齊州本是仙人居所,與凡間不通,而劍山就是阻隔道路所用, 高聳入雲, 陡峭無比, 只有仙人御風方能從上方飛過。後來一位仙人愛上了凡人女子,為了迎娶心愛的女子回家, 遂將劍山劈成兩半, 中間河流貫通, 讓新娘可以乘舟進入齊州。這就是東西劍山和一線峽的由來。”長著白鬍須的艄公操著舟,用慢騰騰的語氣說道。不等客人們發問, 他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你們看那邊那座山,像不像一柄劍?相傳仙人劈山之後, 迫不及待的前去迎接新娘,因此將手中之劍隨手一擲,就是這座劍屏山了。”“嘿,這世上哪有仙人?”一個一身短打扮的中年人笑道,“不過牽強附會,為這地方添光罷了。莫說這世上沒有仙人,就是有,什麼樣的人間絕色才能讓仙人傾心,迎娶為妻?大夥兒說是不是?”沒人響應。這番話說得很不討喜,哪怕事實的確如此,然而傳說之所以為傳說,不正是代表著故老相傳的美好祈願嗎?又何必計較真假?且他又以發這等“高論”自得,看上去不免有些譁眾取寵的意味,眾人自然不去理會。倒是艄公慢悠悠的道,“那也未必,我等凡人不曾見過,未必這世間就沒有。我老漢一輩子不曾出過齊柳二州,但仙鬼傳聞也聽過幾樁。至於人間絕色……”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船艙的方向,笑著搖了搖頭。“怎麼,莫非你也見過不成?”那中年人不以為然的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