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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法跟村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因此沒有人不相信,很快將柏楊抬進屋裡,然後有人去請大夫,有人打水給他清理。柏楊見狀略略安心,想了想,將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取了出來,交給村民作為謝禮。——西北民風彪悍,不是一句空話。村民轉瞬就變成山匪,也不是沒有的事。他現在一看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偏偏身上還帶著這些東西,難保不惹人眼紅,萬一起了歹心,一不做二不休打算除掉他獨佔這些東西呢?所以還不如主動交出來。然後柏楊又保證,等自己尋到了家中之人,回頭還有厚禮。拿了東西,村民們的態度更好了。柏楊這才放鬆下來,再也支撐不住,陷入昏睡之中。他這裡算是大難不死,但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去平安城。柳湘蓮那邊比他更危機十分,已經帶著災民們進入了茫茫荒漠之中,結局如何還不好說。而平安城裡,柳湘蓮的兩個副手見兩人出去追蹤線索,卻遲遲沒有回來,只怕凶多吉少,於是小心翼翼的往京城傳遞了這個訊息。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薛蟠,六月裡忽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千里尋蹤從西北迴來之後,薛蟠一直都不太提得起勁。他這麼個模樣兒所為的是什麼,眾人心裡都明鏡兒似的,但薛姨媽只做不知,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寶釵和黛玉也只好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下人們雖然不深知,但薛蟠一向同柏楊是最要好的,就是出門都要親自送去,有些離情別緒,也算正常。好在他除了有些懶怠動彈,其他並無特別之處,該做的事情也不推脫,外人看來,跟從前自然還是一樣的。就這麼捱日子般的過了一陣子,薛蟠也知道事情無可更改,這日他正要打起精神來將京城的事情處置停當,不想出門時竟在門檻處絆了一下,幾乎撲倒在地。雖然身邊的長順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到底沒摔下去。但受這麼一驚,薛蟠便只覺得心頭猛跳,陡然生出一股十分不妙的預感來。他自己這裡自然萬事都是順遂的,所以若有什麼不好,他自然也就只能想到柏楊那裡。楊哥兒出事了?薛蟠極力讓自己摒除這個念頭。畢竟柏楊在西北並非孤身一人,況且他素來聰明,機變百出,西北雖亂,平安城裡卻的確是平安的,論理不該出什麼問題。然而雖這麼想著,這一天裡薛蟠到底一顆心七上八下,做起事情來也是心不在焉,總惦記著西北的事。柏楊是聰明,但那樣混亂的地方,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武力才是能夠依靠的東西。柏楊生得文弱,這兩年雖然養好了,到底先天不足,比不上其他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他自己是斷斷應付不來的。況且俗話說,天有不測之風雲,又說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誰知柏楊是不是會遇上什麼意外呢?這麼越想,他便越是不放心。若非還記得自己答應過薛姨媽的話,薛蟠這會兒就忍不住要去找柏楊了。誰知他理智雖然想要忍住,但是情感上,卻已恨不能生出雙翅膀來,讓他好一下子飛到柏楊身邊去。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夜裡,薛蟠便夢見柏楊正一路奔逃,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敵人追著他。然後因為太過驚慌,他腳下忽然一滑,整個人跌落進了深淵裡。薛蟠被驚醒過來,一身一臉都是冷汗。他相信這警兆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內心裡,薛蟠其實是有些痴症的,總覺得自己同柏楊既然情深至此,有些心有靈犀之處也不奇怪。若是柏楊出了什麼事,自己自然便會有所感應。所以這會兒心裡已有八分確定柏楊遇上了災禍,又怎麼可能安然的留在京城?第二日一早他便起身,去給薛姨媽請安,然後提起寶釵嫁妝中還有不少東西並不齊備,自己打算親自去一趟江南採購。再者還有不少早年備下的東西,當初進京時十分倉促,並未帶來,也需要去取。薛姨媽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薛蟠沒頭沒腦的忽然提起這件事,她立刻警惕起來,只說打發幾個誠實穩重的家人前去就可以了。至於置辦東西,捎一封信給薛蝌,讓他幫忙料理,想來再沒有錯的。“媽這話可就說差了,這等事,怎麼好族中,將來又是掰扯不清的糊塗賬。”薛蟠皺眉。薛姨媽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寶丫頭的婚事,整個薛家都門楣生光!當初他們將你這家主的位置奪走時是什麼光景?如今還不是要巴巴的來奉承咱們。趁著這個機會,也好讓族中知曉,咱們這一房不是好欺負的!往後他們自然知道該如何做。若依你說,難道就再不往來了?胡鬧!畢竟是一家子骨肉,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如何能撇得清?”“再說,”見薛蟠面上皆是不以為然,薛姨媽語重心長的道,“往後你總歸要成家立業,難保咱們這一房能一直如此興盛。將來少不得還有要別人來照拂咱們的時候,你卻不想想?”這個時候家族觀念是很重的,有時候甚至更甚於對皇帝的忠心。畢竟,流水的皇朝鐵打的世家,作為統治階級的一部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