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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紀春風最厭煩的就是糾纏不休。如果在灰暗的童年時期,母親能夠強硬起來,早點跟父親了斷清楚,也許她的人生,將會是另外的樣子。她無法改變過去,只能努力不讓自己成為這種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嘛。跟那瀾分開,春風本來打算回住處去,但才走到路口,就遠遠看見了等在外面的杜十里。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就那麼跟那瀾走了,落在十里眼裡,恐怕只會認為她是被那瀾蠱惑,怎麼都不可能放心,肯定會過來看看的。春風在原地躊躇片刻,最終很沒出息的溜走了。她聽見了那瀾和十里的對話,當然也就明白了杜十里對自己的心思。就像她跟那瀾說的那樣,她暫時不想面對這個問題,因為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處理。所以在那之前,春風不太願意跟她見面。從路口拐出來,春風給十里發了條簡訊。“我跟那瀾談完了,也已經把話說清楚。謝謝你對我的維護,不過實在沒必要這樣。這些問題我會自己處理。”打完字之後,春風斟酌了片刻,確定自己想要表達的謝意都寫進去了,但又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仍舊保持著彼此之間的“距離感”,才按下傳送鍵。片刻後就收到了回覆,只有三個字,“明白了。”然後,春風在黑暗中看見十里騎著車從自己面前走過,轉入了園區內,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最深處留下的,卻是一抹無法言說的黯然。雖然說要想好怎麼處理跟杜十里的關係,但實際上,紀春風本能的拒絕去思考這個問題。她在陰影之中站了很久,最終沒有選擇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乘上公交車,去了市區。站在“半影”門前,紀春風盯著招牌認真的看了很久,漸漸從這兩個字之中,品味出了一種難言的滋味。她聽過的關於同性戀最美好的解釋是: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男男、男女和女女,當他們降臨塵世時,卻因為種種原因暫時被分開,於是每個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自己失落的半身,無關性別,只是要找最契合自己的那個人。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牽起身邊人的手,篤定地說“這就是我的另一半”呢?在吧檯前坐下時,雅雅問她,“怎麼在門口站了那麼久?”“覺得這家店的名字很有趣。”春風說。雅雅笑了起來,“失戀了?”“嗯?”春風半是驚訝半是慌張,“你怎麼知道?”“只有失戀的人,才會用你這種表情提起這家店的名字。”雅雅指了指吧檯,“每天坐在這裡的人不知凡幾,我習慣了觀察每個人,多少能看出來一些。”她頓了頓,將手中調好的酒放在春風面前,“再說,你今天沒跟那瀾一起來。”春風低頭笑了笑,是啊,有時候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其實全世界都能看出來。她抿了一口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問,“不是說這家店才剛開幾個月嗎?”但是看雅雅的樣子,感覺就好像做這一行好多年了似的。雅雅隨口道,“這家店是才開幾個月,但還有別的店呀!”見春風愣住,她便笑道,“你以為北京有多大?”說著指了指春風,又指了指自己,“北京城有兩千萬人口,但是像我們這樣的人,仍舊是少數中的少數。這個圈子太小了,所以等你混的時間長了就會發現,跟誰都認識。”“那……不是很尷尬嗎?”春風問。雖然她說得含糊,但雅雅卻聽懂了,“習慣就好。圈子小了就是這樣,今天跟你看對眼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你前任的女友。大家見了面,還是該怎樣就怎樣。所以外面才說我們的圈子很亂。想想,談來談去都是認識的人,再加上舊情重燃破鏡重圓之類的戲碼,就算咱們自己聽起來也覺得一團亂,不怪人家覺得同性戀就是罔顧道德倫理的濫/交。”“總比出去禍害別人強吧?”春風抿著唇道。雅雅點頭,“你是個明白人。不過呢,實話實說,抱著及時行樂的想法的人呢也不少。畢竟咱們這個圈子,要找個真心相愛,過得長久的人,太難了。”春風品味著及時行樂這四個字,忽而一笑,這不就是她嗎?她將酒杯砸在雅雅面前,“再來一杯。”又有別的客人過來,雅雅轉身去招呼,春風就一個人靠著吧檯喝酒。因為酒吧的佈局問題,吧檯這個位置總是很受人矚目。所以坐在這裡的人一般都會側過身,方便打量場中的人,也方便別人打量自己。所以這裡往往被預設是想要“約”的位置。但紀春風不是,她背對著人群,就坐在那裡,寂寥的喝著酒,一看就知道是喝悶酒的,也沒人回來不識趣的來打擾,所以反而清淨。過了一會兒,旁邊的客人離開,雅雅又走了回來,春風轉著手裡的酒杯,忽然問她,“那瀾……你也認識嗎?”“當然。”“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春風問。雅雅笑了,“你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春風仔細想了想,搖頭,“我還真不知道。這麼一想也覺得很可笑,虧我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還覺得我們兩個相處得很好,就算不是模範戀人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