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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頁

或許她不能理解的,只是李懷玉在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忽然變得那麼陌生。林清入宮幾個月就去了李懷玉身邊,至今已經快三年了。雖然其間起起伏伏,發生了很多事,對李懷玉有過怨有過恨,但內心深處,卻從來沒有真的將這些事放在心上的。因為李懷玉對她來說,是一個很熟悉的人。她知道他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她和他有過最親近的接觸。她自詡為這世上最瞭解他的人。所以雖然他對她並不一直都是那麼好,然而她心底,卻是包容的。可是在李懷玉說出那句“朕不會允許有何家血脈的皇嗣誕生”的時候,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對李懷玉的那些認識和了解,是這樣的膚淺。也是那一刻,她忽然驚覺,李懷玉不管在她面前是什麼樣子,都是這個國家名正言順的主人。他是皇帝。可是理智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的理解又是另一回事。她做不到對這一切泰然處之。尤其是李懷玉離開之後,便不再來關雎宮之後,心中的怨氣越積越多。就連香凝都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奪過她手中的花剪,“小主再修,只怕這一盆花都不剩什麼了!”林清低頭一看,可不是?一盆好好的菊花,被她剪得光禿禿的不說,地上還躺著兩朵金黃的菊花,分明就是她剛才走神的時候剪下來的。她無辜的抬頭看了一眼香凝,彎腰將地上的兩朵花拾起來,想了想,找了個盤子,裝了一點水,將那菊花扔了進去,擺出來還頗有一分別樣的意趣。春凝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這幾日她早發現了,林清做什麼都懨懨的。而從前一日總要來一趟的皇上,也已經好幾日不曾踏足關雎宮了。看娘娘這模樣,怕是吵架了?只是那日不過片刻功夫,也沒聽見什麼吵鬧聲,更沒有什麼摔東西的聲音,皇上忽然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所以春凝一開始並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反倒對小主的種種行為喜在心中。從前娘娘對皇上,那可真是毫不在意。雖然皇上來的時候,總是招呼的面面俱到,然而皇上不來,娘娘卻仍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意。也極少做出什麼爭寵之事來。而今瞧見娘娘因著皇上,頗有些茶飯不思的模樣,她心裡不免也覺得好笑。大抵因為林清這個人太過淡然,平日裡少見這樣的情緒,所以如今瞧見了,也格外的讓人覺得奇特。只是後來時日長了,皇上一直不來,娘娘雖然沒什麼心緒,卻從不提起皇上,她才漸漸覺出不對來。此時見香凝都這麼說了,便也順著勸道,“奴婢瞧著,娘娘這幾日彷彿有了心事。連膳食都用得少了呢!”“哪裡的事?不過是這幾日的飯菜不合心意罷了。”林清不甚在意的答道。香凝朝春凝撇了撇嘴,飯菜不合胃口,騙誰呢?這些得寵的嬪妃的口味,御膳房記得牢牢的,豈會做的不合胃口?分明是藉口罷了。可是娘娘不承認,她們也不好說什麼。春凝想了想,試探著問道,“皇上最近也不大過來了,前兒大皇子還吵著要父皇呢!”林清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春凝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正待繼續說,卻見林清淡淡道,“皇上國事繁忙,自然沒得空兒過來了。不過幾日功夫,你們急什麼?”“哪裡才是幾日功夫?奴婢聽說,那慧淑容藉著皇上給太后請安的空兒,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是勾得皇上去了四面景寫了兩三夜呢!娘娘也著緊些!”香凝口無遮攔道。林清聽得羞惱,狠狠瞪了香凝一眼,她與慧淑容怎會一樣?慧淑容想要女兒,如今除了聖寵,還能有什麼法子?可她又不求李懷玉什麼,不來就不來,什麼了不起?春凝見她惱了,連忙拉了香凝一下,捉了個空兒教訓她,“在娘娘跟前,說話也每個把門兒的!”“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娘娘再這般,只怕皇上就不肯來咱們關雎宮了!”香凝有些不高興,她又沒說錯!春凝戳了她一下,“知道你是好心,可你沒瞧出來麼?小主正鬧彆扭呢!你現在去說這個,豈不是讓她惱你?”香凝還真沒看出來,春凝也不解釋,只道,“記著別亂說話就是了。”其實林清自己對此並不是一無所覺。她自己也覺得,對李懷玉的關注似乎有些超過。論理她對李懷玉又沒什麼情誼,她現在位分不似從前那麼低,聖寵便也不再那麼著緊。即便是一時冷落些,下頭也不敢怠慢,著實不必這般掛心的。他來與不來,她都照樣過她的日子。然而林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也隱約察覺,從抓周宴那一日之後,自己對李懷玉的感覺已經與從前有些不同了。會不自覺的關注他,閒下來便會想到他,他不來時會氣惱他……可她不願意去深究。這世上的事,多少都是難得糊塗。她自知這輩子便耗在這深宮之中了,怎麼樣都是一輩子,既然如此,何苦看得那麼清楚呢?又過了兩日,香凝出去一趟回來,驚得連連直叫,“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怎麼還是這副疾風如火的模樣?說了多少遍,只沒有用。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