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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也不等人扶,徑自轉身出了武英殿的門。只有略微凌亂的步伐,洩露了她的些許心緒。她知道過了今日,那些人會如何說她。人家都說爬上龍床,可是她卻連上龍床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是在武英殿的書案上匆匆成事。這般不成體統,定會為人詬病。但她現在不想去管,也不願去管,誰愛說就說吧,難道還能將她們的嘴堵住不成?更何況她的位分不過是最末等的更衣,任何人都能夠隨意踐踏林清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這才卸下所有偽裝,將自己埋在被子裡,痛哭出聲。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忿,所有對命運的控訴,全都融匯在這眼淚之中,她哭得差一點暈死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淚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一直流一直流,但林清卻彷彿感覺不到了。她心裡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恨碧波,恨李懷玉,但她卻提不起興致來做些什麼。她從沒想過要做李懷玉的女人,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在宮裡待夠十年然後出宮去。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直到她終於有了知覺,感覺到冷,這才將自己裹進被子裡,就這麼倚在床頭,呆呆的看著某一處。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但她就是這麼固執的看著,不肯閉上眼睛。而思緒卻早已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從決定進宮那一刻起,她想過自己可能會遭遇的一切,有人嫉妒,有人陷害,被人說被人罵被人責罰,她什麼都想過,就是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成為李懷玉的女人。原來命運弄人,不過就是如此。你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到,但這世間總有些事是不得已。這一刻林清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她終於意識到,即使她可以做到很多事,但總有些時候無能為力。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不該進宮,不該自以為是,認為自己能夠應付宮裡的一切。她就這麼呆呆的坐了一夜。黑暗過去,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她的身上。林清茫然的抬起頭來,只看到遠處藍天白雲,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起一片炫目的光芒。那光芒如此的刺目,她忍不住閉上眼睛,眼角卻還是滲出了一滴淚珠。從今以後,她是皇上的女人,這宮裡就是她的歸宿。- ,正文 105 新居浣花軒視線在屋裡隨意的掃了一圈,林清提起自己的小包袱,轉頭道,“這就走吧。【。!”派來帶她去新居的,是郝總管的徒弟小泉子。他目光復雜的看了林清一眼,便垂頭跟上了她的腳步。小泉子和林清很熟悉,他其實也不能理解,林清到底為什麼會忽然爬上皇上的床,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在宮裡呆久了就知道,皇帝絕對是這世上最不能容忍自己被人算計的人,所以林清用這種方式,意味著她可能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恩寵了。只看皇上給她封的位分就知道了,最末等的更衣,居所還是浣花軒。只怕是再沒想著看見她的。說句實話,低位分的嬪妃,過得還不如他們這些人好,更不用說林清從前是天子內侍,時時能夠得見天顏的。她這一招昏棋一出,可算是將所有人都打懵了。小泉子心想,林清應該不會做這種蠢事,或許是被人算計了?不過這種事兒可不是他該管的,這林更衣能有什麼造化,只看她自己了。正在胡思亂想之間,卻發現走在前頭的林更衣忽然停了下來。他連忙停住腳步,抬頭看去,便發現另一個大宮女碧波正從前頭走過來,而林更衣應該是在和她對視。這氣氛讓小泉子有些躊躇。按理說吧,見了碧波姑娘,是應該問聲好兒的,結個善緣,對自己有益無害。可是自己如今是跟著林更衣的,看樣子兩人之間似乎不大對勁,若自己上趕著去打招呼,那不是給林更衣沒臉嗎?素來機靈,最會看人臉色的小泉子深深鬱卒了。想了想,還是咬牙跟在了林更衣身後,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不過……說起來,這林更衣和碧波的關係不是一直挺好的麼?怎的今日這般劍拔弩張?林清也沒想到竟還能看到碧波,還是她是特意趕回來看看自己落魄的模樣?兩個人就站在原處對望,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說什麼呢?從前的情誼早已經消耗殆盡了,如今只能算是仇人。可林清卻不想再去耗費那些心力,投入無窮無盡的算計之中了。過了一會兒,她低聲對小泉子道,“走吧。”然後便邁開了步子,從碧波身邊走過。碧波似乎直到此時才想起來,連忙蹲身行禮,“見過林更衣。”她這樣的低位嬪妃,連讓人給請安的資格都是沒有的,不過是招呼一聲罷了。如果不是看她是皇上的女人的份上,只怕這禮都受不得的。“你有心了,起吧。”林清目不斜視的越過她,輕柔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碧波聽得一怔,回頭卻只能看到林清單薄的身影,緩緩的出了乾清宮的門。回頭去看乾清宮巍峨的身影,林清心裡有一瞬間的恍惚。誰能想到,昨天自己還在那裡,為一隻鷯哥的顏色